我做什么,有没有一点眼色。”
艾德利的副官站在他的身边,在看到士兵冲出、艾德利训斥之后就立即走前几步,他吩咐别的人将被拐杖击晕过去的士兵拖拽走。
“艾德利长官,他也只是担心长官您的大计而已,请饶恕他的罪行。”
副官对艾德利忠心耿耿,但是理智上也能明白艾德利现在的暴戾行为是多么的……不得人心,事实上艾德利背叛拉曼纽尔·埃尔伯之前,不管是从计谋上、还是对待下属的态度上,都十分地温润和善、游刃有余、八面玲珑,这也是副官为什么会忠心于他的缘故。
长官劝反的时候许诺众人高官富贵、荣华无忧。
但,副官不明白为什么艾德利在真正与拉曼纽尔撕破脸皮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他开始疑惑,自己以前见到的艾德利、现在侍奉的艾德利,到底哪个才值得他交托忠心。
副官敛眸,同时隐去自己心中所有不该有的想法,“长官,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加拉赫公爵大人派下的命令。”
艾德利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重新落在了地上,算是接受了副官的提议。
在他们的面前,竖立起粗木的长梁,它们深扎在地上被黄土所埋藏,顶处撑开黑色的厚布,将血之砂所布置出来的一切都掩饰在即将步入最高处的太阳之下。
黑布搭出的蓬内。
有士兵拿手从巨大的木匧中掬出了一捧剔透如宝石的红砂,却是在手指碰及红砂的表面之时兀地感受到了阴冷的气息顺着接触面没入自己的身体,那股气息在血管之中流淌,直至没入胸腔中怦怦跳动的心脏。
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手中掬起的红砂被他这一颤猝然洒落在地上,土黄色的地面早在先前除去了杂乱无章的青绿草蔓,被火烧干而裂开的土黄与鲜血一样的诡谲红砂置放在一起,让从繁复工作之中站起身的士兵兀地惊醒。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喂,你别发呆!”身边的同伴推搡了他一下,将他从恍惚中的清醒重新唤回,“艾德利长官可是说了,要在正午之前把红砂布置好,你也想赶紧回到执政厅吧。”
士兵连忙弯腰,一粒一粒地拾起地上四散的红砂,“是,我知道了。”
冬日的天空很是碧蓝澄澈,万里无云的空中上悬挂着一轮红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步步自东向西踏往最高点。
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线条清晰的下颚线滑落,滴滴落在冷灰色的石板上,谢尔登将手中的斧头从凿出的洞口里拔出,视线因为汗水的浸入而稍稍发糊。
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铁斧,以力压千军之势兀然下劈。
地下的嘈杂声似乎顺着那道凿出来的狭长缝隙传到地面上。
“我受不了了!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呆在囚室里早点死掉也不可以不承受这样的折磨啊。”
人群之中突然乍起的悲愤之声宛若一根导火索,将处于地下牢室漫长时间中的所有情绪都尽皆点燃。
哭泣、咒骂、悲鸣、愤怒、痛恨……原先死寂的地下空洞突然变得无比的嘈杂,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刻爆发。
骂声连片,处于极度的悲伤与愤恨中的人们除却怒骂,手上还不自觉地带着一些推搡的动作。
六十号站在水下,水位上升至她的大腿根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保持着呆愣的表情望着眼前如同闹剧一般的景象。
“在开什么玩笑啊。”她只觉得荒诞,绝境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灵吗。
推搡的动作在升级,站在六十号之上的那人被另外一人以无情力兀地一推,那人急急退后,在刹那之间将六十号兀地挤出向更外的地方。
下一层就是阶梯,六十号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倒在水面之上,拍击出巨大的浪花以及迸出足以震耳欲聋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