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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为林公送殡之时。白绢做成的围挡阻断了他的视线,只能依稀看见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就好像她也在一步一步,离开自己的人生。这种想法让人恐慌,李文英一改原先守拙考过乡试的打算,突然全力以赴,加倍用功起来。

他需要带着一些光环,才能走到她身边。解元的身份就刚刚好!

所以在贾府中,迎春以为的初见,其实已经是李文英一路的艰难跋涉的成果了。

如果不是迎春在这儿,就不会有李文英和他的母亲的投亲。

包括每次在贾府的偶遇,如果迎春留心就会发现,只有在她去请安的那天早上,李文英才会早早出现在山石子路上晨读。

在别人眼中勤奋自持的李公子,在她面前是会用苇草编蛐蛐兔子的腼腆弟弟。

每次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关心邸报的最新信息,打听贾府的陈年往事,全都是为了能多与她说两句话。

甚至迎春对他的怜惜与照顾,都是他花了心思装穷骗来的。李文英既珍惜这样难得的相处时光,又恐慌于每一次她翩然离去的背影。

大抵,人世间所有的单向喜欢,都伴随着难以克制的期盼吧!

第71章 贾赦

贾府出现财务危机了,和原著中凤姐一边嚷嚷一边中饱私囊的“穷”不同,这一回是真的捉襟见肘。

府中几处产业收上来租子拢共只有万两出头,除去年节、祭祀、婚丧这几样大的,剩下的将够日常花用。打点太监这一项,自然没法算进日常花用里面。

凤姐以前找鸳鸯典当贾母的东西,只是树个幌子。说是“偷拿”,其实都得了贾母的首可。

加个“偷”字透露出去,既能防着其他子孙有样学样,也来跟前讨情。

又能营造声势,有意无意地把她理家的心酸艰难透露给众人知道,为自己表表功。

其实凤姐也不敢真就昧了老太太的东西,不过年头当了,年尾多补些银子赎回,耍个花招而已。

当铺老板与办事的小厮都有了默契,乐得做这样不费心的生意。

谁知贾赦不知道从哪儿听来风声,打量着鸳鸯竟可以做贾母的主。就寻思着把她讨来做偏房,鼓弄些珍玩宝器的出来自己品鉴。

邢氏的火眼刚好些,就被贾赦使出去给自己讨鸳鸯。

那邢氏素来笃信丫头们没有不肯攀高枝儿的,自信地把贾赦这么个老木头桩子看成是个宝,以为鸳鸯必定会欢欢喜喜地坐了小轿过门。

谁想鸳鸯刚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贾赦威逼自己就范的事情捅到了贾母跟前!还绞了头发赌咒发狠说自己志愿服侍贾母终老,再不嫁人!

鸳鸯的话才起了个头,贾母就知道她这个好大儿打的什么如意算盘。那不止是惦记着自己房里的人,更是惦记着自己的钱呢!

老人家脾气上来,登时冷下脸把邢氏骂了个狗血喷头。

偏生人老了,难免有诸多力不从心又无可奈何之事。一下子勾起了伤感,把旁边站着的王氏也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