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宁梦呓之后又睡着了,到了后半夜,他又开始浑身发冷。
他冷的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就算是祁方焱将房间里的暖气开到最大都没有用。
祁方焱摸了摸宋斯宁滚烫的额头,又去找来了医生。
今天晚上他来找了医生不下十次。
值班的医生给宋斯宁量了一下|体温,又换了一种药,对祁方焱说:“高烧过程中发冷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多观察他的状态,明天应该可以降下来。”
祁方焱怎么可能不担心,宋斯宁都高烧一夜了。
祁方焱没有说话,而是眉头紧蹙着看着医生给宋斯宁打针。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宋斯宁的手背上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针,不停的换药,几个药瓶同时一起扎。
祁方焱看的心疼,闭上眼睛,索性不去看了。
自从宋斯宁住院以来,他叹的气比他这辈子的都多。
医生给宋斯宁扎完针,又对着祁方焱嘱咐了几句,让他多观察一下患者的体温,便出去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剩下祁方焱一个人守着宋斯宁。
药效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祁方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仰头看着头上的吊瓶。
冰凉的液体输入宋斯宁的体内,宋斯宁冷的手臂都在打哆嗦,就连祁方焱捂着他的手都没用。
看着宋斯宁冷的发抖,祁方焱没有办法,他脱下了外套,躺到病床上将宋斯宁抱进怀里。
病床并不大,祁方焱为了让宋斯宁躺的舒服一些,只能侧躺着,将宋斯宁的拥入怀中。
也不知道是因为祁方焱的怀里暖和,还是吊瓶的药效起来了。
宋斯宁一贴在祁方焱的怀里就安定了下来,不再发抖梦呓,滚烫柔软的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呼出来的气息轻轻的打在祁方焱的脖颈处,乖巧的像是八年前那样。
八年以来,祁方焱第一次这样抱宋斯宁。
像是回到了八年前,每一次祁方焱抱着宋斯宁,宋斯宁都是浑身冰凉,不论是天暖还是天冷,他都会将自己冰冷的手脚放在祁方焱的身上,不讲道理的让祁方焱给他暖着。
后来渐渐地成了习惯,在加拿大的时候天气冷,就算是宋斯宁不说,祁方焱上床之后也会将他的手脚抱进怀里,拥着他睡觉。
宋斯宁睡觉的时候很乖,贴在他的身上,像一块软软绵绵的年糕,一觉睡到天亮,从来都不会乱动。
这是第一次祁方焱抱着宋斯宁像是抱着一个小火炉,都有些烫手了。
祁方焱抬手探了探宋斯宁的额温,又将宋斯宁额头上的发轻轻的抚开。
他看了宋斯宁一会,将宋斯宁抱的更紧了。
身体就这样挪动了一下,宋斯宁嗓子里便哼唧了一声,祁方焱立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
渐渐地,宋斯宁又陷入了安睡,祁方焱的手却没有停,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宋斯宁一向娇气。
八年前,他吐的时候祁方焱要给他拍背,咳嗽了也要拍背,晚上睡觉哄着他也要拍背,就连他们做/爱的时候,宋斯宁到了高/潮,浑身战栗,红着眼泪眼婆娑,受不住的仰躺在床上,张着红唇不停的粗喘。
祁方焱怕他心脏不舒服,喘不过气,也要一边给他揉着心口,一边抱着哄着他,给他拍背,给他顺着气。
连在床上都娇气的不得了。
他天生就该是被宠着哄着小少爷,应该被祁方焱捧在手心里护着疼着爱着。
那天晚上祁方焱不放心宋斯宁,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试着宋斯宁体温下去了一些,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快要打完的吊瓶拔下来后,抱着宋斯宁睡着了。
宋斯宁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
遮阳窗帘的缝隙中冒出来一道暖光,照在被子上。
宋斯宁的烧退了,人也清醒了。
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祁方焱,又缓缓的将眼睛闭上。
大概过了几秒钟,他的睫毛颤了颤,又重新将眼睛睁开,望着祁方焱的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目光无比的清醒,嘴巴轻抿着,没有说话。
祁方焱好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眼下泛着青紫,头发也有些乱。
同时宋斯宁也感觉到祁方焱的手抱在他的腰间,两个人几乎肌肤相贴。
宋斯宁面无表情的看了祁方焱很久,最后又将眼睛重新闭上。
-
宋斯宁又睡着了,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
房间里只有胡姨一个人,她正在给宋斯宁整理换洗的衣服,听见宋斯宁的起床的动静后,她看了过去,发现宋斯宁居然醒了。
胡姨愣了一下,立刻激动的喊了一声少爷,然后她的脚步在原地晃荡了两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冲向宋斯宁,还是该立刻去喊医生。
最后她先朝着病房外面喊了两声医生,然后跑到了宋斯宁的身前,问宋斯宁:“少爷,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感觉还好吗?头痛不痛?饿不饿?渴不渴?”
一连几个问话,让宋斯宁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还好这个时候医生来了,他们给宋斯宁量了量体温,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后,又扶着宋斯宁坐到轮椅上,将他推到别的检查室做了一份全面的检查。
大概一个小时,宋斯宁检查完身体,回到病房,祁方焱已经来了。
胡姨已经将宋斯宁醒来的事情告诉了祁方焱,所以祁方焱看见宋斯宁时倒没有像胡姨那样激动。
祁方焱刚刚应该是回家洗漱了,他今天穿着一身黑白的休闲装,头发没有整理耷拉在额间,像是个大学生一样青春帅气。
他将带来的饭盒摆放在餐桌上,对宋斯宁说:“宁宁,我给你带了饭。”
宋斯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说:“我不饿。”
宋斯宁拒绝的生硬。
微凉的语气划过空中,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祁方焱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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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两个人一眼,立刻打着圆场说道:“是啊祁少爷,刚刚少爷起来的时候喝了一碗粥,可能还不饿。”
胡姨笑着说完又转而对宋斯宁说:“少爷,您昏睡的这么长时间,吃喝一碗粥哪里够啊,多少还是吃两口饭,这个饭......这个饭还是我今天给您做的,起了一个大早,您尝尝.......”
听见胡姨这样说,宋斯宁沉默的在原地站了几秒,这才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眼前的这些餐食宋斯宁只要是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做的。
不是胡姨做的饭菜,是祁方焱做的。
胡姨刚刚那样说,只不过是在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台阶下。
宋斯宁没有说话,垂下眼睛夹起一筷子菜,开始吃饭。
祁方焱坐在他的对面,也在吃饭,两个人缄默无言。
宋斯宁吃了两口就吃不下来,他将餐碗放在桌子上,站起身。
“宁宁。”这个时候祁方焱又叫了他一声。
宋斯宁回过头,祁方焱坐在餐桌前,下巴朝着汤碗努了一下,说:“喝碗汤吗?”
宋斯宁看着汤碗,里面是熬得的母鸡汤,香味清甜浓郁,上面却没什么油花,一看就是祁方焱熬了好几小时,又因为宋斯宁吃不了油腻,便将上面的油一点点都去掉了。
宋斯宁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不用。”
祁方焱目光沉了沉,拿着筷子的手也缓缓的放下了,看着宋斯宁的背影,没有说话。
胡姨走上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的宽慰着祁方焱说:“慢慢来,少爷的性格别扭,这碗汤晚上热一热,他会喝的。”
祁方焱收回了目光,说:“我知道。”
医院的检查报告一出来,上面显示宋斯宁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宋斯宁也不喜欢住在医院里,于是他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院。
这天晚上祁方焱依旧陪着他住在病房里。
宋斯宁躺在床上睡觉,祁方焱就坐在沙发上,宋斯宁也不知道祁方焱睡没睡着,反正祁方焱问了他几句身体情况,宋斯宁回应的冷淡,祁方焱也便没有再打扰他。
第二天,等到宋斯宁起来的时候,祁方焱已经将他要出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正站在病房的门口和医生交流宋斯宁的身体状况。
看见宋斯宁醒了之后,祁方焱和医生又草草说了两句,便走进病房,将小桌板放到宋斯宁的床上,买来的早饭一份份的打开,放到宋斯宁的身前。
最后他将筷子拿起来,递到宋斯宁手边。
每一步都照顾的很到位,就差将早饭喂到宋斯宁的嘴里了。
宋斯宁转过身还想要下床拒绝,祁方焱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说:“医生和我说,你吃完早饭还需要再抽一次血才可以出院。”
宋斯宁沉默几秒,最后还是垂下眼睛,拿起筷子
() 随便吃了两口。
今天胡姨没有来,宋斯宁的司机和助理也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约好了,都有事情。
只有祁方焱一个人守在宋斯宁的身边,
宋斯宁在吃饭的时候祁方焱就擅自做主将宋斯宁的行李都搬到了自己的车上。
出院的时候,宋斯宁拄着手杖在前面走,祁方焱就走在他的旁边,人多的时候扶一下他,还没有等到宋斯宁推开他的手时便已经将手放开,让宋斯宁找不到一点错处,也说不出一句推拒的话。
两个人出了医院的大门,祁方焱对宋斯宁说,今天他的司机请假了,由他送他回家。
宋斯宁也没说什么。
这一路上祁方焱开车很稳很慢,就连很堵的道路上,他也是开的缓停缓起,很体贴,生怕宋斯宁会不舒服了。
宋斯宁坐在副驾驶上,目光望着窗外,连看都没有看祁方焱一眼。
两个人一路无话,车子开到了家门口。
宋斯宁望着窗外沉默了一会,拉开车门下车。
祁方焱也跟着下了车,他将宋斯宁的行李从后备箱里拿了出来,宋斯宁接过了行李,客套的说了一声:“谢谢祁总。”
然后他转身就走。
祁方焱却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宋斯宁的手,喊了一声:“宁宁。”
祁方焱的手温暖,将宋斯宁冰凉的手包裹在其中,让宋斯宁挣脱不开。
祁方焱走到宋斯宁的身前,说:“宁宁,你身体不好,医生说你不能一个人住。”
“.......”
“我来照顾你可以吗?”祁方焱低声问。
祁方焱的个子比宋斯宁高很多,两个人站的很近的时候,宋斯宁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宋斯宁没有抬头,面无表情的说:“我家有保姆。”
祁方焱说:“保姆不会照顾你。”
“........”
“我是免费的。”
“.......”
冬日的阳光落在宋斯宁的脸色,将宋斯宁的皮肤照的如瓷般清透。
他穿着一身黑衣,抬起眼睛看了祁方焱一眼,眸色淡淡的从祁方焱的手中抽出手,慢慢的转过身,一言不发的打开铁门进去了。
铁门关上的速度缓慢,祁方焱抬手一把扶住了铁门,顺理成章的也进去了。
-
自从宋斯宁跳了海之后,祁方焱见不到宋斯宁就不安心。
宋斯宁没有理会祁方焱擅自进自己家,拿着行李走进卧室里,没有再出来。
不过也好像自从宋斯宁跳海了之后,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祁方焱就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了一间客房。
就像是当年在金华别墅区一样,他住在宋斯宁卧室对面的客房,两个人就隔了一个走廊。
但是和当年不一样的是,当年祁方焱不愿意呆在宋斯宁身边,千方百计的想
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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