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面溯洄镜,可以显示过去的画面,也可以显示现在,不过溯洄镜溯洄的过去只能抽取某段时间的几个固定画面,而画面的抽取是随机。
这时的溯洄镜中显示的是现在。
一间昏暗的小房间中,金发青年正躺在床上安稳的睡着午觉,他睡觉的姿势很乖巧,双手置于腹部,规规矩矩的仰躺着,金色的微蜷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有些凌乱的落在青年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浓密漆黑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藏住了那双深蓝色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那安安静静的模样,像极了一尊美丽至极的人偶。
只是看着青年睡觉,温余就看了许久,怎么都看不够,直到分神注意的事情在记载中有了结果,温余才仿佛刚回过神般的倏的挪开了视线。
即便身边无人,温余还是不自在的似转移注意力的清咳了几声,可只一会儿,他的目光还是不由得往铜镜上瞥。
想了想,温余手臂一扬,铜镜里开始回溯温余离开小屋后的那段时间,陆鸣沧所做的一些事情的画面。
有陆鸣沧和亚德里斯一家一起吃饭笑谈的画面,有陆鸣沧和贝萨附耳说话的画面,有桑德拉帮陆鸣沧抱被子整理物品的画面……
没看完全部,温余就倏的沉下了脸,他的眼眸里泛起冷意,死死的盯着陆鸣沧满脸笑容面的表情,周围一片寂静。
看了许久,“撕拉”一声,手里的古籍书页被他扯下了一个角,温余眉头紧蹙,伸手抚过碎裂的页面,一阵微光闪过,页面恢复如初。
下意识的想要抬眸继续看溯洄镜,可动作做了一半,温余整个身体就僵了一下,像不满自己的行为,和自己较劲似的,温余压着眉眼,强制自己挪开眼睛,不再去关注那个人。
可心中的焦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成倍增长,最后似被自己气到,温余板着脸,咬了咬后槽牙,甩手直接挥退了溯洄镜,溯洄镜被一阵风刮得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孤零零的落在了书室的角落里。
温余一手执着古籍,一手置于桌面上,食指轻叩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无序的“笃笃”声,古籍上本来对他来说很简单的古文字,如今看来却极难辨认,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愣是没记住几个。
温余的眉顿时拧成了一个结,他知道是自己现在脑子里太混乱,心里更是窝着一团火气噼里啪啦的四处乱窜,所以看不下去书。
放下书,揉了揉眉间,温余冷哼一声,低哑恨恨的念了一句骗子,然后才重新拿起书,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开始看古籍里的记录。
“以灵为契,落血生花,奉花为伴,结契共生……”
看完记录,温余若有所思。
他放下书,一个瞬身,人便出现在一处空阔之地。
在域界,一切都是银白色的,像冰天雪地一般,而随着温余神力的解封,整片银白色的天地才终于出现了一些色彩,不过变化很小,大部分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陆鸣沧没关注周围,他伸出手,食指微抬,只见葱白的指尖慢慢的冒出了一滴带着些微浅金色的血珠,手掌翻转,这滴血液脱离指尖落入如冰般凝固的土地。
血液接触地面,只听“噼啪”一声,地面碎开几道裂痕,露出黑色的土地,而就在这一方小小的黑土地上,一棵绿芽从血液浸染的泥土中冒出了头,又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着,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很快,一颗一人高的绿树出现在温余的面前,一根根碧绿的枝条伸展开来,枝条上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