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路京棠从沙发上站起身,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同她说,“正好带你看看房。”
……温灼华下午跟陈槐说让路京棠来陪她看房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言出法随,今晚就成了现实。
她盯着路京棠的背影,微微发怔,这才跟了上去,落后他几步。
这套房子面积并不算太大——当然,是以财大气粗的路总角度来看的话。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每一处都装得很精致整洁。
温灼华边看边点头:“蛮好的,像是我拿了东西、今晚就能搬进来住一样。”
“那不行。”
“?”
温灼华回头看他,路京棠正懒散倚在门框上,随意地拨了几下仍旧微湿的发梢,语气很自然地往下说:“浴室里还有我刚换下来的衣服,你看见了不太好,今晚还是不太方便。”
温灼华沉默两秒,快要维持不住自己修炼多年的温和面具了。
她问:“路总难道时常怀疑别人对你图谋不轨吗?”
路京棠倒比她还讶异的样子:“难道别人没有对我图谋不轨吗?”
温灼华:“……”
路大少爷懒洋洋一抬下巴,同高中时如出一辙的骄矜模样,示意她看书房的角落:“看见没?那个纸箱子。”
温灼华跟着他说的话看过去,是一个一米高的大箱子,很显眼。
路京棠“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的:“我高中三年收到的情书。”
温灼华心里蓦地跳了一下,又认真回想一番,刚定下心来,便听路大少爷又恬不知耻地补充,“——的一部分。”
温灼华的面具真戴不住了,缓缓的:“那路总百年后,需要我帮忙烧给您吗?”
路京棠掀眸看她,像是在看终于露出利爪的小猫,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看一眼时间,像是在自言自语:“九点半了,李秘应该还没睡?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她换一家下午茶供应品牌怎么……”
路京棠的话都没说完,温灼华已经迅速收好了利爪,温良恭谨地赞美起来:“路总确实很受欢迎,高中就收了这么多情书,那从小到大的,加在一起肯定能塞满这个房子吧?毕竟路总潇洒英俊,为人正直善良,毕业多年都不忘照顾我这个校友。”
她边说边比了个大拇指,很自如地拿起两个杯子、倒了水,递给路京棠一杯:“路哥,小温以水代酒,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路京棠都没忍住,轻轻地、飞快地、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唇,而后淡淡地接过来杯子、微微晃动一下,再矜持地抿上一口。
看着女孩子期待的目光,他扬了扬眉:“算了,这个点了,李秘应该已经睡了。”
温灼华喝水的动作一顿,在路京棠看不到的角度,完全压抑不住地扬起了唇角。
很神奇的,演唱会之后再见这么多次里,这好像还是头一次,他们之间的氛围能称得上和谐的。
和谐得……
像是梦。
她喝完一整杯水,抿了下唇:“路哥……”
“英明”两个字都没说完,却蓦地听见路京棠开了口,问她:“你高中时为什么不答应姬简?”
温灼华唇角的笑蓦地顿住。
空气里的和谐像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起头,又戴上了温和的面具。
她说:“我是很爱钱没错,可不好意思,还没爱到出卖感情的程度。”
她的腰杆无意间挺得笔直,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
她知道,这段话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出言不逊了,也在出口的一瞬间做好了耀元撤单的准备。
温灼华放下水杯,朝路京棠一点头,刚准备告别,却听见路京棠慢悠悠地接了话:“谁问你这个了?”
温灼华:“?”
路京棠轻轻再抿口水,闲散松弛:“我是问,是不是因为他每天跟我待在一块,在我的光环下显得太过普通平凡了?”
温灼华:“……”
温灼华停顿数秒,问,“你跟姬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