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序则赶到医院,爸妈不在,病房里只有霍由心一个人。
霍由心正安静地半靠在病床头看书,抬眼见霍序则进来,自然而平静地喊了声:“哥。”
霍序则走过去抱了抱妹妹,又摸了摸妹妹的发顶,早慧的霍由心难得任由哥哥摆弄,侧脸贴靠在霍序则胸膛,她说:“哥,我以后不结婚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说:“也不生孩子。”
霍序则什么都没问,只说:“好,人生有很多选择,心心喜欢怎么过,哥哥都支持。”
在霍序则不在家的这一个月里,霍由心有天突然在学校毫无征兆地昏倒了,老师同学将抽搐得厉害的霍由心送进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测,霍由心确诊了病症为癫痫。
癫痫,一种目前医学上没有彻底治愈手段,且有概率遗传下一代的脑部神经系统疾病。
霍由心没在医院住多长时间就回了家,隔天,霍序则送妹妹回初中部上学,送完人扭头回到相邻校区的高中部。
他找到自己的班主任老师、年级组长,告诉他们,他要放弃保送资格。
而两年后,惊掉所有人下巴的,霍序则以包括高考在内,高中三年始终蝉联市级第一的成绩第一志愿报了个航天航空院校,他居然要当飞行员。
“你家万贯家财不继承了,怎么选了个这种破专业学习?”
这是梁幸在得知霍序则的家世后,曾经对霍序则发出的灵魂拷问。
霍序则那时制服笔挺地刚从飞行模拟舱出来,优雅地摘了手上的白手套,微笑道:“家产有我妹,不劳费心。”
他那时想,既然他的妹妹不愿意成家,那就应该在立业方面更多发光发热。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霍序则天不亮从幽静的独栋别墅三层卧室中醒来,然而昨晚入睡前还窗明几净的房间,如今睁眼却遍布了满室的蜘蛛网。
阴森,又可怖。
霍序则平躺在床上对着被蜘蛛网层层叠叠包裹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半分钟后,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起身,冲进卧室内自带的浴室。
霍序则站在打开的马桶盖前,他身高太高,又来不及跪下,从翻滚的胃袋中呕吐出来的隔夜饭压得他的原本挺直的背脊弯成一张拉满的弓。
维持着仿佛下一秒紧绷弯曲的脊背就将随时断裂一般的姿势,霍序则却一动不动立在马桶前吐了足足十几分钟。
等到霍序则终于将昨夜所有的食物残渣吐尽,吐得只能干呕出清水,他按下冲水马桶按键,才终于转移阵地到洗漱台前洗了把脸。
霍序则宽大却毫无血色的双手撑在洗手池两边,手背青筋清晰浮现,冰冷的水珠顺着他利落流畅的下颌线争先恐后滴滴坠落。
“妈,我今天不想打扫房间。”撑着洗漱台的霍序则忽然抬头,看着镜子半是耍赖,又像撒娇地说。
安静的浴室内,没有任何声响回应。
静了好一会儿,盥洗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