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刑厄很难适应霍序则的靠近或触碰,霍序则应该是天上的太阳、星辰、云彩,是仰头可以看到,却永远触碰不到的存在。
每一次霍序则的靠近,都让刑厄感到不真实。
霍序则怎么会看他呢,怎么会和他说话,挽他的手呢?
可当霍序则松开自己的手臂,刑厄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同时一股难言的失落又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
刑厄脚步不由慢下来。
而霍序则不知是在想什么,好像有些走神,他没发现刑厄落后于了自己,即使戴了挡眼的白丝巾,霍序则不需要人牵引,原来也能走得很好。
刑厄想起,霍序则高中参加趣味运动会,在“记忆迷宫”项目上,也曾蒙着眼轻松绕过所有障碍拿到了那个项目的第一名。
“刑厄?”等到霍序则终于发现不对,身边的人没了,他回头“望”向刑厄。
刑厄回过神快步跟上去。
将霍序则送至别墅门口,刑厄就站在花园雕花铁门外跟霍序则告别。
霍序则“嗯”了一声,掌心有伤的右手扶在铁门栏杆上,没回头,应说:“好,麻烦你了。”
他听着刑厄转身,脚步声逐渐远离,霍序则的头颅慢慢低垂下去,站在原地没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然后,没有直接打开花园铁门进别墅的霍序则又听到脚步回来的声音。
他慢半拍地回过头,刑厄已经站回了他身后。
“……怎么了?”霍序则难得反应迟钝。
刑厄看着霍序则蒙着白丝的脸,抿抿嘴说:“会热吗?”
“嗯?”霍序则的尾音上扬,是一个疑问的语调。
“眼睛。”刑厄顿了顿,“蒙着东西,热不热?”
刑厄以为霍序则刚才在路上放开他的手臂是因为夏季气温太高,他刚刚往回走,脑中全是热辣的阳光照在霍序则脸上的样子。
霍序则的黑发有些长了,鬓角因为微微汗湿黏连在耳后,侧脸越发显得苍白瘦削,他真的很瘦,重逢后身体似乎也不太好,最近还发过烧……
刑厄脑中想了很多,越想眉头皱得越紧,这迫使他回到霍序则身后。
“以后如果只有我在,你不用挡着眼睛。”刑厄说,“有其他人来就闭眼,等人走了我会告诉你。”
“……”
霍序则有一瞬失语,这段时间与刑厄接触下来,霍序则已经完全清楚对方就是个不爱说话,甚至特别能忍的人。
他发现了自己是异能者,在欺骗他,还很有可能在故意接近想利用他,刑厄不愤怒不生气不追究,默默地自己就接受了,一句都没质问过霍序则。
后来,校服的事也是,霍序则揣着明白装糊涂,刑厄忍耐了一个星期,到最后也只替自己解释了一句“不是故意不还”。
可刑厄如今去而复返,只为关心霍序则热不热,告诉他,今后在自己面前不用蒙住眼睛。
有他人在时,他就是他的眼睛。
“你,不怕吗?”霍序则开口,声音很轻很轻,“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