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兄弟,梁幸当真没的说,这五年中,如果没有梁幸,霍序则很难保证,刑厄在北部基地遇见的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他自己。
“我一直陷在自责愧疚的情绪里五年,你就像我的一根救命浮木,明知道那些事和你没关系……”
“序则。”梁幸皱着眉,试图打断霍序则。
霍序则摇了摇头,说:“让我说完。”
他第一次在提及自己父母家人离世的这件事时,没有戴上假面非要微笑示人,霍序则平静且客观地指出:“这件事我和你都没有错,错的一直是行凶者。”
“末世先杀圣母”,这句乍听之下仿佛还颇有几分道理的话,其实根本就是谬论,是一种避重就轻转移主要矛盾,甚至为罪恶找借口开脱的扭曲价值观。
霍序则的父母好心收留远道而来投靠家中仆人的亲戚,霍序则和梁幸做出他们认为当下解决问题最合理、最优解的决定,然而命运最终走岔了路发生了悲剧,错的并不是他们。
该忏悔、报应、永坠深渊的也不该是他们。
“我应该向你道歉,阿梁。”霍序则雾灰色的眼,诚挚望向好友,“也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这一路从来没有放弃我。”
霍序则和梁幸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刑厄的白狮傲然蹲立在门口等待着。
梁幸不动声色瞥了眼某个角落后,朝霍序则抬了抬下巴:“今晚老子要吃红烧狮子头!”随后扬长而去。
刑厄在梁幸前脚离开后,出现在楼梯拐角的暗处,正是梁幸刚才状似不经意瞥了眼的地方。
他走上前,替霍序则将两颗没来及扣全的衬衣领扣扣好。
霍序则没骨头似的顺势依到自家恋人身上,有些散漫地抱怨,又像是撒娇:“好累啊,刑厄哥哥。”
“背你上去。”刑厄扶住霍序则。
霍序则将头搁在刑厄的肩窝里,没说要背还是不要,只是有些好奇地问:“梁幸说,你对他这个‘妹夫’人选不是很满意?”
刑运涉世未深,单纯藏不住事,刑厄临离开北部基地前跟妹妹说的话,梁幸几句话就给套了出来,只是他也没有向霍序则提刑厄说那几句话起源究竟是因为什么就是了。
刑厄摇了摇头,回答:“没。”
也不知是不是开了荤,霍序则近段时间手脚越发不老实,跟恋人腻在一起的时候没事就爱往人家衣服里钻,也不干别的,问就是“摸摸腹肌”。
这会儿霍序则的手因为抽血有些泛凉,担心冻着恋人的肚子,所以虽然脑袋在人家肩窝腻腻歪歪左摇右晃,手倒老老实实只揽着刑厄的后腰。
刑厄应该是感觉到霍序则手的温度了,攥住他的两只手主动放进了自己的上衣下摆里。
霍序则问:“凉不凉?”
刑厄摇头:“不。”
感觉到霍序则想将手掌蜷起来,避免凉到自己,刑厄又补充了句:“舒服。”
霍序则没忍住一笑,他家恋人平时看着闷不吭声不言不语,可每次这种时候突然吐露那么句坦荡直白的话,句句都能说到霍序则心坎上。
倒让霍序则时常感到招架不住。
指腹在恋人线条分明的腹肌轮廓上打着圈,霍序则拖长着调子:“刑刑就算真不满意梁幸也是应该的,如果以小运的亲生哥哥做标准的话——”
“梁幸哪有我们刑哥肌肉这么好摸?”
冰凉掌心下的腹肌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