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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眼眸展笑,谭溪月看着他的笑,想气也气不起来,早晨的事儿,说到底她也有责任,她不该那么招惹他。

两人相视而看,在外人眼里俨然是一对你侬我侬不舍分开的新婚小夫妻。

钱淑芬一双芝麻大的豆粒眼死死盯着谭溪月,暗自啐一口,不要脸,大白天的在街上就勾引男人,天生一副不安分的骚狐狸样儿。

她心里正骂得起劲,对上一道冷冷扫过来的目光,钱淑芬眼神闪一下,骑上车赶紧走了。

后面有人骑车追上来,话里是不加掩饰的挖苦,“钱主任,你这到手的儿媳妇飞走了,心疼不?”

钱淑芬一肚子火正好没处撒,“心疼个鬼,她一个二手货,当谁稀罕她,也就那哑巴不挑。”

那人不屑地撇撇嘴,你倒是想稀罕也得稀罕得上才行。

钱淑芬是厂子里的车间主任,她有一儿子,今年二十八,还没娶上媳妇儿,她死活不承认她家儿子傻,按她的话顶多也就是不聪明,读不进书去。

谭溪月刚一进到厂子那会儿,钱淑芬就惦记上了,这么漂亮水灵的,配她家儿子正合适,可一听说谭溪月离过婚,言语里立刻带上了嫌弃,别不是有什么毛病,被婆家给扫地出门了,但架不住她儿子喜欢,她儿子有一次来厂子里找她,看到谭溪月,立刻说他想要的媳妇儿就是这个样儿的。

儿子一直在她耳边嚷嚷,钱淑芬仔细一合计,也不是不行,她听说谭溪月是中专毕业,学的还是财会,要是能考上中专学习成绩得特别好才行,甭管她人有什么毛病,是不是离过婚,脑子好使就行,正好可以中和她家儿子的基因,以后生出的孩子也能聪明点儿。

有一次在食堂吃中饭,钱淑芬带着自家儿子坐到了谭溪月旁边,聊了两句,她问了问谭溪月上的什么学校,又问她家里都有谁,谭溪月也就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和钱淑芬见上一面,根本不熟,她只当钱淑芬是正常闲聊,就简单回了几句。

结果饭吃完,钱淑芬就到处跟厂子里的人说,谭溪月和她家儿子看对了眼,虽然谭溪月离过婚,家里条件又不好,就是去给四五十的老头当续房,人家都不一定乐意要,更何况她儿子还是正经头婚,她是死活看不上,可谁让自家儿子被狐狸精迷住了眼,三天两头跟她闹,她这个当娘的拗不过,也只能认下谭家这小门小户的穷亲戚了。

她这话刚说出去的转天,谭溪月就跟厂子里请了婚假,直接打了钱淑芬的脸,气得她这一个多星期都没睡好觉,今天一大早再见到谭溪月,更觉得刺眼,她这一上午没干别的,光在车间说谭溪月坏话了。

谭溪月知道厂子里有很多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今天应该尤其多,她把办公室的门一关,话只要不说到她跟前,她就当听不到。

她对现在这份工作还算满意,当时定下这份工作,一是因为她的选择性不多,林家跟县里和镇上几个大的国营和私企单位都打过招呼,她根本进不去,二是这份工作不算太忙,还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给她,她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可以专心看书,一般很少有人来找她唠嗑。

今天的精神却有点难以集中,昨晚的一切时不时地冒出来,他平时看着像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在床上却格外强势凶悍,带给她所有的感受都是强烈的,准确地说应该是难以磨灭的,那种战栗像是被他给烫到了骨子里。

谭溪月喝一口水,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给压下去,继续看自己的书。

等到快一点,她才拿着饭盒去食堂,她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儿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钱淑芬那一桌子的人还在,钱淑芬大小也算是个领导,跟在她后面溜须拍马的人不少。

那一桌的人看到谭溪月进来,互相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起来,其中以钱淑芬的声音最大,“这才离婚半年不到就又结了婚,说不准还没离婚那会儿就勾搭上了。”

其他人一句一个“不要脸”“轻佻货”地跟着附和。

谭溪月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旁走过去。

钱淑芬看谭溪月没反应,更加有恃无恐了,冲着谭溪月的背影道,“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是不知道,她那个早死的婆婆那会儿就是个不安分的,那哑巴不定是她跟谁生的野种,破坏了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