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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挨着县府的小吏,与他们多有交道,对他们的震慑力还更实在些。

他们心里畏惧着里正咧,心中觉着里正就是官,是断他们公道的精明严肃人物。

为此见里正对祁北南的态度,她不由得更是诧异这小郎的来历了,于是不敢贸然轻怠了他去。

即便里正已经去了,她还是转对祁北南笑脸相迎:“瞧这光顾着傻说话了,你还拿着这许多东西,来婶婶给你提箱笼,一路来可有冻着······”

朝哥儿在院子里听了热闹,他胆子大,见是家里的亲戚,眼睛直勾勾的落在祁北南的箱笼上,想晓得里头有没有甚么吃食好顽的东西咧。

祁北南客气应答着秦氏的话,目光却落在了堂屋门后躲着的小身影上。

他想把萧元宝唤到自己跟前来,不想还未张口,小宝见着他跟着秦氏进屋去,连忙突突的就跑开躲去了自己的屋子。

第4章

“这孩子认生得很,胆儿也小,与你不熟悉,你要唤他,他更怕。等熟悉些了就好了。”

祁北南看了秦氏一眼,没与她搭话。

农家瓦舍虽多是土墙泥造,但凡是在村里有些年的积攒,屋舍也都落得宽敞。

比起城里的贫寒小户,用地上没恁紧凑。

萧家人口也不多,平素常睡用的有两间。

萧护与秦氏一间,两个哥儿一屋,还有一间落得有锁的屋子,是萧护和萧元宝他亲娘以前睡的屋。

如此家里空置的屋子也还有两间,不过堆杂物的就去了一间,倒是还特地留得一间客屋。

秦氏便把祁北南引去了那屋先安置下。

寻常自村里的人没甚事都不会在人家里住,外头又没甚亲戚来,秦氏也躲懒,别说擦洗了,连地都不打扫。

屋子空久了起些尘子灰,好在冬日扬灰不厉害,可这月份里潮湿,漫着一股不浓不淡的霉臭味。

秦氏自知屋里拾腾的不洁净,可她也不觉得臊,谁让这孩子没吱应就上门来的。

她最厌烦得便是有亲戚上门,当初她前头那个便是今儿来个堂亲,明儿又来个什么表亲,借米借布又借钱……

家里那个偏又是好脸装阔绰的,论谁来都借,外头倒是都说他是大善人,却是紧着裤腰带让自家人受穷。

如今她瞧萧家这边来亲戚,巴不得他自觉受了轻怠收拾东西赶紧走了去。

她有些阴阳的道了一句:“你要提前捎封信儿来,萧叔便去接你了,瞧还让你自还寻着过来,险些教我以为是甚么不清不楚的人给关在了外头。好在是你机灵,知晓去寻里正。”

祁北南自然听得出秦氏的画外音,他没予理会,反而告罪道:“是北南思虑不周,教婶婶不便了。萧叔未在家中,婶婶带着两个孩子谨慎些也是情理之中。”

秦氏见祁北南说话滴水不漏,继续说那些怪话也没甚么意思,转道:“有甚么事你与婶婶说是一样的,你萧叔在山里,若在林屋还好寻,只怕去了深山下笼子,那便不好找了。”

她有心想打探祁北南究竟是为着甚么事来的,到时候也好应对。

祁北南知晓她的意思,但他大抵寻摸了这婶婶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哪里会与她直言自己前来的缘由。

“是我爹临终前唤我转交一物到萧叔手上,我也不甚明白其中缘由,只怕要萧叔亲自瞧了才明白。”

秦氏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下不悦,但既这般说了,也不好再追问,便道:“原来如此。那你歇歇脚,里正说了唤人去山里,咱就只管等着。”

“劳烦婶婶了。”

秦氏假意客气了两句出了屋,临近晌午,没客来也该生火做饭了。

躲在后头的萧元宝见秦氏要去灶房,突突就要去帮忙。

秦氏瞧着跑在前头的小崽子,眼睛一转:“宝哥儿,你去屋里与那大哥哥顽去,娘一会儿给你做炒鸡卵吃。”

她声音放的大,故意叫屋里的人听见去。

家里有人的时候她谨慎,待萧元宝格外亲热,绝计不叫人瞧了不好的说她歪屁股,是个偏心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