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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南见人呆怔在远处,忍不得笑:“这样也都不行么?”

萧元宝红着脸背转过了身去,手指屈得紧紧的,眸子忍不得乱动。

倒也没有不行。

殿试于五月十六一日举行。

天不亮,祁北南便坐着赁来的马车,赶往宫门口去。

京都地广,分皇城,内城与外城。

自外城至宫门口,便是车子不曾拥堵,一路畅通,那也得要将近两炷香的功夫才能到。

偏京都人口密,上朝时辰早,天不亮出发,街市上不少铺子也都拾掇着预备开门了。

虽不如白日拥堵,却也甭想快马驱车。

为此住在外城,要进宫上朝的官员,可谓是苦不堪言。

祁北南以前也没少吃这苦头,初来京城会试时,便是贪图住宿价贱,住在了外城上。

待着考试那日,当真是赶路赶得人心慌。

时下来京都考试,他便学聪慧了,多费些银钱,一早将住处安排在内城边缘上。

即便如此,到宫门口也得一炷香的时间。

他到朱红肃正的宫门前,外头已经停等了几十个贡士。

罗听风早早的到了,正靠在马车处翻着书,书页翻得快,看进心里的东西却不多。

见着祁北南来,立合了书本,与他低声寒暄了几句。

毕竟是头回面圣,他们这般地方上来的考生,连几个大官儿都不曾见过,骤便要面见天子,再是心性沉稳,难免也会有些紧张。

反观那些本就生在京都的贡士,或是州府上出自官家的儿郎,谈笑风生,便要松愉得多。

祁北南与罗听风简要的提点了两句一会儿殿试的规矩。

姜汤源才姗姗来迟。

他前脚到,后脚礼部官员便拿了册子,点名整队,要进宫门了。

一时间正在交头接耳的考生们都肃正起来,念一个名字,答一个到。

排队的位置是按照春闱名次来列的,祁北南为一甲,站在第三个位置上。

站在第二位置的贡士瞧见站至他身后的祁北南,瞅了他一眼,犹觉器宇轩昂;又转头瞅了为首的会元一眼,芝兰玉树。

他唇角明显的下瘪了一些,默默的将携在袖子里的一面小镜塞了回去。

时辰到,礼官宣读了进殿受试的规矩后,朱门启,一行贡生方才随着引路的官员入。

汉白玉的石柱,金碧辉煌的楼宇,贡生不敢东张西望,可还是被所过之处的建设所震撼。

行至太和殿,身子在冷吹的晨风中也起了汗。

身着金纹龙袍,头戴冕旒的皇帝已在殿中。

开德帝已至中年,腹微腆,威严雍容,不难瞧出年轻的时候亦是个相貌端方的皇子。

考生依礼叩拜,皇帝简说了两句,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入座。

殿试由皇帝亲考,不设考官,此次选用了内阁大学士两名,六部大臣六名,以及御史监试四名。

考验也不似此前的任何一场考试那般关在狭小的号房中答卷,太和殿中设桌一百二十张,考生便如此光喇喇的落座其间应考。

周遭穿行着十几名朝中大臣,更甚皇帝也在殿中行走,观看考生答卷。

头回前来的贡生坐在其间,简直如坐针毡,后脊生汗,竟是不如在那巴掌大的号房之中屈着。

如此心中倒是还安宁不少,可静下心来应考。

不似这殿试,答着答着身侧便多了个人,不知是大学士,又或者是皇帝,且还近身站着,真教人心中惶恐不已。

殿试只考一场策问,当日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