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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京都里头的冬啊,真是够冷的。雪一下来,整日整日的落,出门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甚么都不见。”

萧护哆嗦着身板子从外头回宅来,嘀咕了一句京里的冬冷。

“爹出门去不坐车马轿子就罢了,怎的连把伞也不打。”

萧元宝抬眼见着从外头回来的萧护头顶和肩头上都积了一层雪,忍不得埋怨了一句,起身要从铜炉前与萧护扫去肩头的雪。

“不肯在屋里陪我就罢了,出去还这样不知照看自己。”

一侧正在做针线活儿的蒋夫郎见他要起身来,先他一步起身将他按回去:“你好生坐着,身子重了本就不便,还当同以前独一个儿的时候洒脱似的。”

蒋夫郎把萧元宝的一举一动瞧得紧,他把萧元宝当做自己亲哥儿似的喜欢,如今他有了孩子,更是要紧了。

“爹哪里是不肯陪着你,不过是想出去与你买点闲嘴吃。”

萧护自抖去了雪,转从胸口前掏出了一包糖炒栗子拿与萧元宝。

“我走得也不远,只不想外头的雪跟夏月里的雨一般大,才唤个叫卖栗子的买了一包,竟就弄了这些雪在身上。”

萧元宝欢喜的接下来,取了一颗出来吃,栗子且还烫着。

糖炒栗子都开了个小口,好剥不说,个头还大。

他剥了放进嘴里,粉糯又还有些甜滋滋的,他忍不得多吃了两颗。

再要吃蒋夫郎却不许了:“当心上了火气。”

萧元宝便也听话的放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见着蒋夫郎针线篮子里头缝做的一双虎头小鞋甚是可爱,捡起来左右看了一番:“都快快完工了。”

入了冬以后,接连的雪日,外头冷且不说,屋檐上四处悬着冰棱子,地上也跟着结冰。

虽是日日都有人清扫着,可保不准还是有人跌摔。

冬月初上,白巧桂生产,他赶着过去瞧人。

那会儿且还没落雪,只是霜大,出门的急,险些也打了个滑,可却教一家子都吓了个好歹。

连他自个儿也都吓得不轻,索性是过去看着白巧桂平安的产了个女儿,这才缓了口气。

只打那后,天气愈发冷,他也有些怕冷,就再不如何出门了。

萧护和蒋夫郎怕他在家里头闷,也都陪着。

等着天落雪后,就在屋子里头烤火观雪,唠唠话儿,颇有些以前在村里头落雪天一般。

乐子虽少,可一家子都在家里头烤火,觉得很踏实,一日倒也好过。

“这眼瞅着是快要过年了,也不见北南来信。不晓得那头冷是不冷,这模样是赶不回来过年了。”

萧护听着外头放鞭炮的声音,忍不得道了一声。

萧元宝笑道:“爹竟是比我还挂记他一些。”

“他上回来信说那头公务重,日日都忙着。这稽查盐务不是小事情,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哪里成事,人走时,春夏秋冬的衣裳都齐备了去,我早不指着他能回来过年。”

萧护道:“他做官,是办公务要紧,左右家里头有我与你老师看着。”

蒋夫郎道了一句:“你看了个甚,也就图哥儿看着你人看个欢喜高兴。”

想着这人劳碌命,闲老爷不做,来了京都里头没十天半月的,就央了宝哥儿在京郊又新添置了些土地田产,又办个庄子出来。

等着开年那头兴建好,又要上那头去劳碌。

萧护笑了声,寻不得话出来反驳。

萧元宝好笑,平日里头见这两个不爱多话的长辈拌句嘴,也怪是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