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样,不断地告别,”邢必说,“跟在意的人,跟恨的人,跟熟悉的人,跟朋友,跟战友,跟亲人,跟……爱人。”
邱时抬手搂住邢必,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接着往自这边带了一下,邢必靠了过来,侧躺在了他腿上。
“吴馆长说,王弘和张坦被关进休眠舱了,”邱时用很轻的声音说,“人类也是可以在休眠舱的……”
“不。”邢必很果断地否定了他还没有说完的想法,“我不希望你变一个只为我的感情需求而存在的人。”
邱时抓了抓他的头发。
“我们做了那么,就是为了能更好地活在眼下,作为人类,作为生化体,”邢必说,“不是谁的附属,不为谁而存在,不受谁的控制。”
“嗯。”邱时点点头。
() “另外你不想着去尝试,那些休眠舱是根据生化体的性制造的,”邢必说,“短时间可能可以,但时间长了,说不定就变干尸了。”
“操,”邱时听笑了,“我不进休眠舱,不用这么恶心我。”
“你的加强系统,本身就能加快你身体的自我修复,提高各项机能,”邢必说,“你只不作死拿个自制炸|弹炸自,你会比普通人类活的时间长。”
“操|你祖宗,聊天儿就聊天儿,不带翻旧帐骂人的啊。”邱时说。
“提醒你一下,”邢必说,“你最好为了我,活小心翼翼。”
“嗯。”邱时点点头。
邢必的小宠突然震了震,没邢必把它拿过来,小宠已经自动接通,李风的声音传了出来:“前面检查站,你俩干完了没?坐好。”
“操!”邱时震怒,回头指着后面李风的车,也不清李风在不在副驾坐着,“你他妈脑子有没有一点儿经东!干他妈什么?能干他妈什么?”
“坐好。”李风说。
“就不。”邱时说着一巴掌把坐直的邢必拍回了自腿上。
“行。”李风说。
的确是到检查站了,邱时向前方的时候,检查站的士兵已经举起了停的小牌子,往他们车这边走了过来。
司机也放下了车窗。
“起来起来,”邱时抖腿,“起来,我操,来人了。”
邢必边笑边坐了起来,靠回了自座位。
“就不。”李风说。
“结束通话!”邱时说。
邢必结束了通话,把小宠放回了兜。
检查的士兵从驾驶室往后过来,邱时放下了隔板。
“邱队长,邢队长。”士兵冲他们敬了个礼,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车开进了一条螺旋向下的隧道,一直往下开了挺长时间才在一个矿洞停下了,起来是个停车场,但规模很小,面已经停了两辆车。
于上校和徐上校已经在了这。
自打徐上校从行动组被调走之后,邱时就没有过她,这次到的时候,感觉她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上去有些疲惫。
“徐上校。”邱时下车打了个招呼。
“有挺长时间没了啊,”徐上校着他,“小伙子不一样了。”
邱时没说话。
“咱们进去吧,”于上校说,“已经准备好了,人齐了马上开始。”
李风走过去,往旁边的一个小门上摸了一下,在弹出的密码盒上按了一下,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李风让于上校和徐上校先进,然后他们跟上。
这是邱时没有来过的地方,邢必来没来过就不知道了,上去跟陈列馆那边联接大脑的房间形式几乎一样。
不过这样的场合,邱时不太白为什么会有徐上校,他一直认为徐上校应该不会出现在核心行动的现场。
李风显然是出来了他的疑惑,边走边操作小宠,接着小宠飞到他身后,在他背上投
影出了一行字。
军唯一后人。
字消失的时候邱时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徐上校。
他震惊地转头了一眼邢必,邢必耸了耸肩,表示自也刚知道。
不过出来徐上校之前并不知道军只还剩下一颗大脑,或者她并不知道军居然还剩下一颗大脑。
到密室那个玻璃罐子的大脑时,她整个人微微晃了晃。
邱时已经过很大脑,军的大脑跟之前他到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保存方式也基本一样。
证军病逝的人并不,除了刚到的这几个,还有吴馆长和龙先生。
大家沉默地着眼前这颗接连着电线静静飘浮在液体的大脑。
“感谢军这么年来,”李风开了口,“为云城做出的贡献,云城居民会铭记在心,军辛苦了。”
邱时不知道李风是怎么能一本经说出这些话来的,仿佛面对着的不是一颗脑子,而真的是病榻上的军本人。
“您离开之后,云城会继续前进,”李风说,“努力为真的桃花源,为这个世界想活下去的人们提供一片安居之地。”
说完他冲邢必打了个手势,毕竟这真终结过大脑“生命”的只有邢必。
邢必的操作其实也很简单,走过去,找到了供能系统的电源,他了李风一眼,关掉了总开关。
随着缸的水慢慢变混浊起来,大脑开始微微颤动,接着从表面的组织开始,一点点脱落……
没有人知道当年军留下脑子是为了次复活,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龙先生可能知道,李风应该也知道,但他们永远不会提起。
随着这颗脑子的消失,追寻永生的进程被按下了暂停键。
屋的人着最后混沌一片的水缸,大脑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几根电线漂在液体。
“麻烦龙先生,通知云城居民,”李风说,“军不幸病逝,接下去军的工作由于军接替,发言稿刘部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龙先生没有说话,转身大步离开了。
徐上校走上前,盯着缸了一会儿,也沉默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徐上校,”于上校叫住了她,“您的报告,恐怕不能批准,您是云城不可的人才,云城需你。”
“我知道了。”徐上校说完了李风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这个怎么处理?”吴馆长着着缸的液体。
“封掉这个厅。”李风说。
“怎么封?”吴馆长问。
“浇铸。”李风说。
“我安排人来做。”于上校说。
“散吧,”李风转身往外走,“累很,大家休息一下,后面工作没有尽头呢。”
回到停车场,邱时和邢必上了车,刚关车门,李风上了车:“去实验室。”
“您是不是刚说了大家休息一下?”邱时着他。
“我们不是大家。”李风说。
“去实验室干嘛?”邢必问。
“之前自愿接受逆向实验的共生体反应不错,”李风说,“吴馆长想在郑霆身上试试,另外你们不是去过过二人世界么,有个顺带手的工作……”
“你是真能逮着一个人熬啊!”邱时一脚蹬在了李风旁边的座椅上。
“逮着两个人熬,”李风说,“能怎么办呢。”
“什么工作?”邢必问。
李风了他一眼:“老吴用基地的一些实验资料做了一些试剂,能杀死真菌,但效果还不稳定,目前真菌并不只有一种,所以需……”
“需我们带着试剂出去找不同种真菌试验。”邢必说。
“对,”李风说,“顺便……”
“我操|你祖宗李风,”邱时气乐了,“你也别顺便顺便了,你就说这次任务了。”
“任务有期限呢,还汇报呢,”李风说,“你们没有期限,不需汇报。”
“你是真敢大着脸说,我就佩服你这一点,”邱时说,“探你那个‘通途’的路,做杀死真菌的试验,这哪一样不是需越快越好的,哪一样是碰上情况能不汇报的?”
“祝你们旅途愉快,”李风说,“我的建议是往南方走,从洗马镇往南。”
“老子不去了!”邱时说。
“那就给你们俩一个任务,”李风说,“从洗马镇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