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冻坏了吗?
桐桐拉着韩翠娥往家跑,跟铁柱挥手说明儿还是老时间,铁柱也急着回去呢,驾着车走远了。
一进屋子,桐桐就从包里掏麻纸包,“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什么呀?
桐桐将纸包打开,里面是六个水煎包子,“搁在锅里煎一煎,或是搁在炉子上烤一烤,热了再吃。”
韩翠娥看着冻的乌青的手捧着几口吃的回来,她笑着接过去了,“一会子煎了,一起吃。”
“我吃过了,还吃了一碗大米饭。”
韩翠娥才不信她吃过了,还不定怎么淘换来的呢。等四爷进了门,屋里都是香味。
今晚上是酸辣粉,出远门的人,回来吃一碗这个,驱寒的。这水煎包重新热了端上来,四爷就看桐桐,桐桐叫他尝尝,“我吃过了,你尝尝。”
四爷也不戳穿,只问说,“什么馅儿的?”
桐桐一点也没犹豫,“萝卜干的。”
四爷咬了一口,“酸菜的。”
桐桐:“……”酸菜的?明明闻见是萝卜味儿加了油渣的味儿,还恍惚听见谁说了一句是萝卜干,怎么是酸菜的呢?
四爷把咬过的塞她嘴里,桐桐咬了一口就笑,分明就是萝卜干的。
两人都是一人只吃了一个就不动了,真的在外面吃的挺好的。
四爷推给韩翠娥,“您吃吧。我们在外面的伙食真的挺好的。”说着还跟桐桐道,“今儿吃的是牛肉饺子。”然后指了指包,“带了一根牛棒骨回来,明儿能炖汤。”
桐桐也说,“我是真吃了米饭,酸菜汆白肉,满满一大碗。应该是我在广播台那边还有戏……要不然不能这么照顾我。”
韩翠娥吃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她放在炉子上继续热着,说四爷:“你吃完跑一趟老巷子,给金家送去。”
是说给金中州。
也行吧!
金中州弄了好几个人在家里打花牌,四爷在外面喊了一声,他也不动地方。
四爷只能再喊:“爸,你出来一下。”
金中州没办法,只能把牌扣住,然后穿上鞋出去了。四爷从兜里拿了纸包出来,还温热着呢,“赶紧吃,就在这里吃。”
金中州:“……”油香油香的,他拿了一个塞嘴里了。听见有人出来,把剩下的一个赶紧也塞嘴里了。
结果出来的人一看,就笑骂:“儿子给送好吃的,这是偷着吃呢。”
四爷笑了笑走了,金中州就说,“一口吃的,还巴巴的送来了。”
然后谁不知道四爷孝顺呢?说他这个儿子没白养。
韩翠娥要的就是这个,少在背后嘀嘀咕咕,人要走的远,就得有个好乡性。
第二天,四爷就得跟着去了。公社的领导都去,都去看汇报演出,这去的人就多了。
桐桐在台上,四爷在台下坐着看。别的人都抹着红脸蛋,红嘴唇,就只桐桐啥也没抹,可就是叫人一眼就能看见。
今儿这文化宫里能挤进来几千人,好些单位的职工都来看演出了。每一次桐桐一出来,后面的哨子打的特别响,山呼海啸的吆喝着。
他甚至都能听见有人打听呢,“哪个单位的?没见过?”语气里满都是那种:这种姑娘要是在县城的,名声早该传出来了。
紧跟着就有人说:“我们厂里表演节目的昨儿回去就说了,说报幕的……”
剩下的话咽回去,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说报幕的是个美人。
这人又继续说,“他们打听了,说是青阳公社的。不过订婚了,对象也是青阳公社的。”
订婚了怕啥?又不是结婚了!
还有人说,“今儿结束了,跟上去问问,交个朋友。”
走走走!一块去。
江英朝后看了一眼,低声跟四爷说,“要不要多叫几个人,摁着收拾一顿。”
收拾他们还用多叫几个人?
四爷笑了一下,“会有人收拾的。”
然后表演一结束,四爷在外面等桐桐出来呢。结果桐桐还没出来,就有好几个大小伙子穿着毛衣绒衣,一个个提着裤子从楼里跑出来了,一看样子就知道,大衣棉袄连同裤腰带被人都抽走了。
正看西洋景呢,江英就看见桐桐在二楼招手:来!来几个人。
江英叫上小李,赶紧朝上面去。
一上去就见桐桐贼兮兮的,指着一堆衣服:大衣!棉袄,一人两件,套上!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