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好似跟父皇说话了。请教父皇治国之道……父皇却闭口不言。我又急又怕……不住的问……不知道隔了多久,才恍惚间听闻父皇说,‘朝中自有良臣辅佐,为君有君道,为臣自有臣道’……朕还不得解这是何意,诸位便来了。看着诸位,朕心里好生踏实。此时才明白,先帝将朕与天下托付于诸位,是何等的放心……”
十几位大臣,呼啦啦全跪下了,泪洒当场。
来帮着太后探望病情的桐桐:“………………”她看向四爷:原来做皇帝的都会这些呀。
四爷:“……”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人是赵祯,在位四十余年,公认的好皇帝。你得搞清楚,他是帝王!是帝王!是帝王。
别总想着:他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少年人!
你可怜他?他需要谁可怜吗?人家这不是驾驭的很好吗?
朝臣们要退出去的时候,赵祯还说,“从真,去送送诸位大人。”
四爷把人往出送,别人问什么,四爷一概微笑以答,关于赵祯的事,只字不漏。可等晏殊单独问的时候,四爷没说赵祯怎么了,只跟晏殊说,“最近常读唐史,读不懂的甚多。先生,何时能讲唐史?”
唐史?
四爷微微点头,看着晏殊。
晏殊捋着胡子的手一顿,不小心揪了两根下来,疼的‘嘶’了一声。然后才跟四爷对视。
这一对视,晏殊了然,然后拍了拍四爷的肩膀,“县公之才为良,县公之品行为嘉。”
先生过奖了!
把人彻底的送走,四爷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回来的时候还能听到赵祯在跟桐桐说话,“……只说好多了,叫大娘娘挂心了。之前吃的一道蜜果儿,是极好的!只大娘娘那里做的最好吃,这用药之后,嘴里发苦,就想吃大娘娘那边的果儿。记得小时候,但凡得了先生夸了,大娘娘必叫人做果儿赏我。虽说如今我不争气,还总叫大娘娘挂心……但也求大娘娘莫与我计较,赏些果儿与我甜嘴吧。”
桐桐:“……”终于觉得顺了一些了,这好似才是宫廷该有的样子。她笑道,“您呀,就是欺负我呢!我没娘疼,偏您跟我炫耀您是有娘疼的人……”
郭皇后在外面听了,就笑道:“来来来!我疼你!婶娘也是娘,我跟官家都疼你呢!赶明给你找个好郎君嫁了出去,才是最最疼你呢。”
赵祯只笑,不时的咳嗽两声,“皇后说的很是,我们疼你呢。”
郭皇后哼了一声,“亏得昨儿除了郡主就是县公,都是子侄晚辈。若不然,我的脸可都丢尽了。”说着,递了手过去,“瞧瞧,还红着呢。”
桐桐便笑着退出去了,没打搅人家夫妻。
出来之后跟四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往外走。白天四爷就不在这边了。
路上的时候四爷才低声道:“我提醒晏殊,该讲唐史了。”
嗯?为何?赵祯又不傻,不知道看唐史。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朝廷该考核百司官吏了。”
考核百司官吏,谁考核呢?太后考核,那自然提拔心里向着她的朝臣。
四爷又道,“礼部也该贡举了。”
贡举跟科举不一样,科举是上考场考的,贡举嘛,其实一直就没有被真正废除过。从汉时期,就是推举孝廉之类的,都算是贡举。只要有需要,朝廷可以随意下旨贡举!
桐桐便明白了,“你是说,太后会下旨贡举?”
当然!要不然,如何拉拢人心呢?朝中这些大员,谁家没有需要贡举的子弟?他们就是再忠心,只要刘太后不学武后,他们当然会支持太后。
桐桐就看了这黑心眼的一眼,左右看看,见没人凑过来,这才低声问道:“直白点,你到底要干什么,又想叫我干什么。”我能记住的真不多,所以,我这会子真没想到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干脆点,想干嘛直说。
四爷看着桐桐就笑,“做你自己。”
啊?
“做你自己,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四爷给桐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虽说寄人篱下,但也不用太过于小心翼翼。不信你扑腾着翅膀看看……”
这不好吧!我想说的话可太多了。
四爷笑的呀,“你有丹书铁券,你怕什么?怕我成了累赘?不用!自此之后,你只管做你自己,你放心,我不会叫你连累到我身上的。”
桐桐:“……”现在不在一个被窝睡了,你都跟我隔着肚皮说话了!行,不怕我连累是吧,“你可别后悔。”
嗯!不后悔。去吧!
桐桐转身就走了,走的雄赳赳气昂昂。
四爷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只笑:她这个性子呀,这也就是遇到我了,碰上一个像是赵祯这样的,不是赵祯废了她,就是她弄死赵祯。当然了,大概率她真能弄死了赵祯,自己当女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