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薛绍头也不抬,只转移话题,“今儿进宫是为了什么?”
太平就说,“姐夫如今一人之下,其他人反倒是退居一射之外,我这不是怕你闷吗?”
薛绍的手一顿,“先帝赐给我的爵位不低,我日子过的也颇为逍遥,不乐意去做什么劳什子官。”
太平就坐过去,“薛绍,你不喜欢我阿娘……”
“臣怎敢?”
太平叹气,“你呢,一为了章怀太子,一为了父皇,可对?”是李贤把薛绍带在身边,这不仅是表兄弟之间的情分,更是君臣之义。父皇是薛绍的亲舅舅,亲舅舅对他不错,可舅舅没了,舅母占了家业,作为外甥,心里也不舒坦吧。
薛绍没言语,太平就说,“我就觉得,在这一点上,你应该跟英国公学。英国公府,从李绩到我姐夫,他们做到了一个字——顺!顺天时,顺人心,顺时局,这般之下,才能子孙无忧呀!我觉得这世上,最蠢的事便是坚定的去支持某一个人。时移世易,人心难测,审时度势,因情而变,就尤其要紧。就像是裴炎,第一变,他变对了,支持母后废黜李显,所以,他一步登天,万万人之上。可第一变,他变错了,他过高的估量了自己的地位,以为他反对就能如何,可结果呢?他没能支持幼帝登基,反倒是一落千丈,锒铛入狱,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薛绍,你心中无‘反’意,但你心中亦不曾有‘顺’!我希望,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学一学这个顺字,可好?!”
说完,不等薛绍再说话,起身走了。
薛绍抬头看向太平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不顺,是我对母亲和舅舅的情义。
不反,是我对你的情义。
就这样吧。
像是薛绍这种的,有太平这个妻子,他对宫里的一些动作能有一些更深的洞悉。
可更多的人还保持着一个很乐观的心态,想着太后终归还是会册立太孙为新帝的。
先是扬州平叛,王勃拿着四爷和桐桐的信,再加上他的冷嘲热讽,把骆宾王说的,确实退出了,但也不会归什么朝廷,他直言道:武氏野心甚大,敢为天下之大不韪。她做尽了史书中女子从未做过的事,不信你们看着,看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赢不了,战不得,他飘然远去,顺江远走,从此消失,再不见此人踪迹。
是的!终其一生,桐桐都再未曾有过骆宾王的消息。该是在哪个山里做了隐士,再不曾出山。
当然了,这是后话。
而王勃呢,被四爷安排修启蒙的教材去了,这东西修订的好了,不分朝代,一直能沿用。这可是读书人最想干的事,做的好了,美名传千古呀。他特别乐意!这玩意得专人审核的,又另外有人印刷,是特别安全又特别牵扯精力的事,没时间干别的了。
除此之外,四爷还在一些官员的任命上,侧重了几个点:其一,提拔李弘做太子的时候的旧臣;第一,提拔李贤做太子时候的旧臣。
他提的这些人,朝中的宰相无人反对,吏部不反对,拿给武后,武后也叹气,“镇国这个驸马呀,当真是个性情中人,念旧情的有些过了。”
上官婉儿低声问道:“章怀太子旧人……是否有所妨碍?”
武后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传一些话出去,叫人知道知道,李显在李贤的事上,到底有多少亏欠。”
明白了!太后不反对重新启用李贤旧臣,这其实就是对外宣布:在李贤的事上,她其实是无辜的,只是被李显给欺骗了罢了。
反正恶名一把推到李显身上,这对天后也是有利的。
裴炎呢,以胁迫太后,恶意篡权的罪名先给定了死罪,而后太后降罪一等,改羁押。羁押之事,归狄仁杰管,据说是给个小院给几亩农田,叫反省去了。家里也没牵连,若是妻子不想跟着一起被关着,就跟子孙回老家,安生的过日子去吧。
可以说,四爷办成了很多大臣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之后,他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替代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武后进一步推行她的计划。
她要把洛阳改为神都,要把洛阳宫改为太初宫。
这还不算,她还要改朝廷各部的名称。要把尚书省更名为‘文昌台’,把中书省改为‘凤阁’,把门下省改为‘鸾台’。而一直区分的很明确,一听名字就知道是管啥的六部,也得改。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对应的改成天、地、春、夏、秋、冬六官。
其实,改年号、改旗帜、改都号,这就已经是改朝换代的标志了。
可你为啥要把这官府的名称都改了呢?
四爷就觉得武后真是——麻烦!
真的!不是咱偏心,怎么比都觉得天下那么些女人,只有桐桐最可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