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抬手一人一根镴枪头的长-枪,防着把人给伤着了。
本是想带着这位郡主学的,谁知道郡主的速度和柔韧劲这么好,那长/枪被她舞的都不像是林家的长-枪了,这一招接着一招,舞的奇快!还有她身子扭动的那个角度,怎么办到的。
林克勤站在高处,演武场上的情况看的分明。桐桐这长-枪耍的,他顿时都有兴趣了。从上面走下去,顺势抽了一杆|枪,喊美芝,“芝儿退下!”
陶美芝险险的避一招之后,翻滚了一下才逃出那个圈子,头发都被汗打湿了。
“桐桐,看枪——”
嚯!桐桐朝下下腰,那长-枪真就擦着身子而过!这是林克勤一点力道都没使。桐桐心说,好刁钻的角度,林克勤也是不由的‘咦’了一声,这孩子脚下那步子是怎么挪动的,竟是这都能躲过去。
这场景看的才到演武场的林克用好生火大,“大兄!住手!”我可舍不得我家女郎习武,玩玩就得了,干嘛总敦促孩子。真的好生讨厌,“你冲我来!”
冲你来是吧!一记回马枪就奔着林克用而去。
还没打到身上呢,就听到一片喊声:“不可!”
以世子夫人的声音最大,她疾步跑过来,拉着林克用就走,“别理你大兄,可怜见的,大病一场才养了几天呀,这么着急上演武场做什么!正要叫人给你送衣裳呢……先回去试试……”
愣是把林克用从演武场给带的离开了。
于是,一个个的累的一身臭汗,就见一身粉红袍子的林克用悠然而来。银腰带还没配好,林克用随手扯了一条米白的丝绦往腰上随便一系,这便得了。
旭日才起,晨光正好,就见一玉面郎君迎光而来,那一身粉衣将人衬的越发俊朗。
林克用跟世子夫人商量呢,“宴客放在月,就在别庄吧!我记得别庄种着桃李杏……”
对!月别庄的景致最好,“那就放在别庄。”
林克用满意了,心说,衣裳好,人也好,但就是背景不好!美人之所以美,美的与众不同,那一定得有衬托的。与丑比照,这不是高端的背景。真正高端的背景是一切得为美人服务。
试想想,月的别庄,满树璀璨,满地花瓣,一阵风来,花瓣如蝶飞舞。粉的白的,真个好看!此时,恰有一粉衣美人,从花丛中翩然而来,彼时,是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林克勤斜眼看林克用,“跟着你嫂子做什么?跟我来书房。”
世子夫人拦着:“娘等着呢,好歹叫二弟陪着娘用个早膳吧。”
“跟娘说是正事。”说着就看林克用,“你是跟我走呢?还是我拎着你走。”
林克用:“……”还是我跟着你走吧。
桐桐拽住林克用的胳膊,低声问:“伯父会揍您吗?”
去!熊孩子!好好陪你祖母吃饭去。
书房里,林克用往榻上一歪,捻了桌上的点心吃。
林克勤就问说:“说吧,为何来的?”
林克用也不瞒着,一五一十将京城的事都说了,“西北之事,迫在眉睫。所以,我来了。那王氏……究竟当时是怎么入府的,大哥清楚。必是有人极力的促成此事了。”
林克勤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家里人有异心了。”
林克用将点心放下,直视兄长的眼睛,“那王氏……是否是大哥的人,是否跟大哥有关。”
林克勤还没说话呢,就听林旺在外面道:“世子爷,摆膳吗?”
摆膳吧。
林克勤直接起身了,等伺候用饭的人都下去了,林克用也坐在桌前了,林克勤夹了酱肉包子之后才道:“跟我有关如何?跟我无关又如何?”
林克用就说,“不管跟您有关无关,这事……我都当做跟您有关来处理!我不信这西北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大兄的眼睛的。”
“瞒不过你大兄的眼睛……”林克勤放下筷子,“都当跟我有关处理,这个话说的……”他沉吟一瞬,这才道:“老二呀,我是你的谁?”
“兄长。”林克用用勺子慢慢喝汤,嘴上没闲着回了一声。
林克勤点头,而后又问,“那你说,宫里那人是你的谁?”
“兄长。”林克用依旧在慢慢的喝汤。
林克勤摊开两只手来,“这个是兄长,那个也是兄长……你此来,便是舍弃了你眼前这个兄长,偏着你那个兄长,可对?”
林克用突然就觉得这汤有点噎人,他慢慢的放下勺子,汤也慢慢的咽下去了,这才道:“大兄这话说的,像是在嘲讽于我!嘲讽我……难道不是嘲讽父亲?在大兄看来,我是愚蠢的,父亲也是愚的……”
“不要拉扯父亲!”林克勤就道,“在有些事情上,你大兄是讲道理的。说什么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这样的话,那才是犯蠢!当年,父亲若不是遇上太|祖,会是如今的北翼公?不会!一个人一个位置,太|祖、父亲还有韩家伯父,各自都在适合自己的位子上,所以,事成了!不能因为事成了,父亲或是咱们返回去说,当时若是如何如何,这江山就是谁家的了。若真这么去想,那跟史书上那些被杀的功臣之家有何不同?”
林克用就惊讶了,“大兄既然这般想,那……”
林克勤继续吃他的包子,“所以说,我说你是个蠢货!”
林克用才拿起勺子打算继续吃饭的,一听这话,顿时重重的将勺子放下了。
林克勤才不惯他的臭毛病,不吃就别吃,还等着我哄你呀!他吃的香甜,继续说他的,“别不服气!你大兄不曾受太|祖教导,也不是很懂你的义无反顾……你要问我而今在图谋什么,我不妨告诉你,只两个字——谋身。”
谋身?
林克勤给自己也盛了汤,语气平平淡淡的,“父亲在谋国,你也在谋国,家里就这一个小小的女郎君,也被你们教的,只知道谋国!好啊!都去谋国了,都了不起,都胸怀天下!那么,想来,谋国之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那能否容林家有那么一个人,去谋身呢!谋国者可以不计自身性命,不计子孙亲眷,那能否容我来做这个为子孙计的谋身之人呢?”说着,就直视林克用的眼睛,问说,“能吗?”
林克用鼻子一酸,竟是不能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