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大朝也不是非得公主郡主参加呀?没有这样的。
允许去,和真的去,是两码事。据说四公主五公主偶尔会去大朝,但桐桐再去,岂不是不长眼。
桐桐迷蒙的坐起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知!
行吧!起来了,梳洗好,穿上宫装。一出去感觉能冻掉鼻子。她又叹了一声,对!就是这种感觉,真能冷死个人。
马车里暖意融融,林克用已经在里面呆着了。她挨着林克用坐着,“爹爹也是,怎么昨儿不说有大朝需得我去?若是说了,我昨儿就住宫里了。”
林克用袖着手,长叹一声:“休的多言,老实坐着吧。”
这到底是出啥事了?
说是大事吧,林克用这样又不像;说没大事吧,偏又叫了自己?
“是赐婚?”赐婚也犯不上自己去呀。
林克用闭目不言,只眉头却一直皱着,好似藏着许多的忧愁似得。
马车一路往宫里去,桐桐又问:“是西北出什么事了?”
林克用摇头,“歇会子吧,上了朝就知道了。”
这可当真是咄咄怪事。
问不出来就不问了,桐桐几乎抱着火盆了。可算是到了宫里,桐桐才说去中宫的,结果林克用又给叫住了,“别瞎跑!”
桐桐:“……”突然心里就发毛了。大臣们一串一串的往大殿里去,谁不是穿的厚实的很。风这么大,雪也不见小,谁会在外面闲聊。先进去再说!
大殿里,这么空旷的地方,冷死个人了。
桐桐站在大殿的侧面,缩在五公主身后,跟赵德丰并排站着。
五公主回过头来问说,“三叔没说什么事?”
没说,我试探了一路,那嘴可紧了。
四公主扭过头来,“昨儿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这怎么就突然有大事了。不是西北,怕就是西南?”
赵德丰低声道:“西南的事需要叫咱们知道?”
那也犯不上。
今儿上朝的老臣特别的多,大皇子觉得,还是西南的事。
是要联姻吗?
他低声问二郎,“小四和小五的婚事?”
二郎恼的就是这个,对大皇子这个皇兄的态度也说不上好,“我宁肯小五一辈子不嫁,也不愿意随便许婚。”
六郎这会子扭脸跟边上的韩嗣源说话,“大兄的算盘可打的真精!他跟五兄指婚了,剩下的可都没有呢。那以联姻安抚之策,谁去联姻呢?不愿意姐妹去联姻,就得咱们兄弟去娶呗。”娶这种有勋无职的人家的女郎,一点助力也没有,“他是大兄,本来咱心里也无甚特别的意思。可若是如此,叫兄弟们又怎么去想?”
韩嗣源低声道:“大兄并非此意!”
不是此意是何意?横不能叫赵家兄弟去联姻吧!
五郎面色不好,回头对着六郎怒目而视,“你跟阿姐有不愉,牵扯大兄做什么?再说了,便是大兄和朝臣有此想法,父皇若是觉得不妥,自然不会应承……”
四爷站在位置上没动地方,瞧!这就是弊端了。
顾大局没错,可小处若是处理不好,其结果就是这样的。大皇子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在大局面前,皇室牺牲一些是值得的。可被牺牲的人就得问一句了:凭什么牺牲的一定得是我!
除非你把恩赏到前面,叫他心甘情愿的去做某一方面的牺牲。要不然,迟早还是会有麻烦冒出来的。
就看文昭帝如今是想怎么施恩了!比如爵位之外的实职,等等等等。
他是这么想的,好些人此刻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外面唱名说:“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然后三呼万岁,等着帝后驾临。
帝后在坐,喊了平身。
文昭帝看着朝上的大臣,这才道:“召集诸位臣工,是朝有大事。”说着,就看了吕城一眼。
吕城捧着一卷圣旨走到了正中间的位置上,喊道:“雍王何在?”
啊?
四爷愣了一下,桐桐也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四爷才走了出去,“儿臣在!”
吕城捧着圣旨:“雍王接旨!”
四爷甩了袍子跪地,等着接旨。
吕城缓缓的将圣旨打开,洋洋洒洒的读了下来。桐桐翻译过来,这话是说: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盖因太|祖以江山相托,他不敢叫太|祖失望。而今,他人已中年,六位皇子也都成人了。这些皇子中,按照嫡庶而论,唯独雍王乃武昭帝嫡出。论其贤愚,唯雍王人品矜贵,风度雍容……今册尔为储君……
后面再说什么,桐桐都没心听了。
她愕然的看四爷,四爷也愕然的看桐桐。
两人视线一对上,心里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报应不爽!
是的!就是报应不爽。
这真的不是四爷和桐桐所求的!
为啥呢?因为文昭帝才三十多岁呀,这个时候做这个储君?
至少也得做三十年的储君吧?
他们见过那种做了三十多年储君的倒霉蛋!所以,从来不想位主东宫!
东宫之位,实乃酷刑也!
敢问,这不是报应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