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钺努力回忆道:“很难说清,和朱纱鹊的花香类似,但我可以肯定不是花香。应当是……某种熏香。只是那熏香气味和花香类似。若我判断得不错,还是相当珍贵的熏香。”姬钺到底是在王府长大的,虽不受宠,可从小锦衣玉食,也入过宫门,见过不少好东西。
疑虑再次浮上姜遗光心头。莫非他在骊山中沾染了熏香气味?
但是山中哪有什么熏香?
除非……
除非——他进入了大唐行宫。
天色渐晚,三人该回房休息,以免让那些奴隶察觉不对。
但傅贞儿不愿意独处,到这个地步她顾不上男女之别,恐惧地请求另两人无论哪个都好,带她一起走。她不要一个人待着。
因为……那个黑衣女人,在姬钺出门时没有跟上去……
而是留在了房间里。
这个黑衣女人盯上的是她!她跟着的是自己!!姬钺不过是也能顺道看见而已。
可惜,姬钺也好,姜遗光也好,都拒绝了她的请求。姬钺还说如果她害怕可以把奴隶叫入房中守夜。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守夜?你明知道……”傅贞儿眼泪都流下来了,“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姜遗光侧过头,其他人不解地看着他。姜遗光对那几个奴隶笑了笑,让他们下去,自己举着灯台重新回到房门口,姬钺正和傅贞儿对峙。
前者正问道:“你既知我也能看见,又在害怕什么?”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有危险,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一样,叫上别人也无济于事。
傅贞儿已经恐惧到了完全无法思考的地步,嘶声尖叫起来:“你不能见死不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看见了!!”
姬钺慢慢拧起眉。
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带着强忍耐情绪时的不被察觉的烦躁和奇怪的喜悦。
“你看见什么了?”姬钺的声音无比阴冷。
莫非傅贞儿、姜遗光和他,他们三人看到的景像都不一样?
傅贞儿眼眶红了一圈,倒不是委屈,凶狠多几分,直直地盯着姬钺,又看着来到门口的姜遗光。
其他人都被姜遗光遣散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傅贞儿面前。他们有时是人形,有时是鬼影。
姜遗光跟着问:“你看到了什么?”
傅贞儿张张口:“……流沙。”
“流沙?”
“到处都是流沙,废墟,红色的花朵,香味扑鼻……”傅贞儿神色变得痛苦又迷离,好似吟哦一般喃喃念道,“身上冒着流沙的细瘦鬼影在行走,它们无处不在,消失不见……出来了……又消失了……”
姜遗光:“消失?”
姬钺掐住软倒下去的人,阴冷道:“把话说清楚。”
傅贞儿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目光空洞,奇怪又喜悦地晃着头,一头长发散落下,古怪地晃来晃去,嘴里念叨着什么。但这回没有人能听懂她说了什么。
姜遗光道:“她快疯了。”
姬钺当然清楚,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疯。
他自己好像也……
姜遗光:“你看见了她说的流沙和鬼影吗?”
“没有。”
两人飞快比对了自己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