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起了疑心一定会去查。
要不然他脱口而出那句话干嘛呢?他可不像是管不住嘴的人。
起了疑心,两人就开始查。
令他们吃惊的是,顾忆柳不见了。
顾家在城南,顾忆柳没有回去过,绝大多数时候住在园子里。因她父母对这个女儿并不上心,顾忆柳搬离家中前,只是随便让近卫找了个借口,说她嫁人了,还让近卫伪装成她丈夫上门提亲,只送了一块金饼,她父母就信了,迫不及待地把她“嫁出去”,从此没再问过她的事。
所以他们找顾忆柳也是去园子里找。
园子里不光住了赵瑛一个,好在凌烛结交好友众多,大部分人都能说得上话,他七拐八弯找了个住在同个园子里的入镜人大家一块儿聚聚。酒后,凌烛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但顾忆柳不在这间园子里,据说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地方住。
别说凌烛,赵瑛也察觉不对了。
凌烛百般追查,找到负责她的近卫,总算得到这个消息。
起初近卫们认为顾忆柳应该是入镜了,记录下来,和其他入镜人进行比对。可如今两个月过去,同时期一批入镜的不论生死都出来了,唯独顾忆柳仍然不见踪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是担心引起恐慌,二来顾忆柳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入镜人,在京中十分不起眼。近卫们封锁了消息,只往上报,私下派了人查。
负责的近卫知道瞒不住,她也想查出顾忆柳下落,便苦笑着把凌烛和赵瑛两人带到顾忆柳以前的房间。
“她离开以后,房间没有收拾过,我一直不敢打扫,都保持着原样。”
这是一间精巧温馨的房间,温软舒适,散发着淡淡清香,茜红柔软的窗纱遮掩的窗外种着一小排翠竹,屋檐下养了一笼叫声细嫩的小黄鸟。
从外间走到里屋,淡淡灰尘扑面而来,屋内摆了一张条案,案上随手摊开两卷杂书,两旁设了不高的竹架,架上整齐陈列着入镜人必须看的书目。书架两端伸出两根铜钩子,挂着高高低低数片玉铎。
人一站起走动,带出的风便吹得玉铎轻轻相击,发出清脆声响。好像这间屋子的主人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赵瑛伸手碰了碰玉铎,神色复杂:“真难为她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凌烛把桌上的书大致翻了翻,这两卷书他读过,一翻就回想起来了,没什么出奇的。
“她的镜子呢?放在什么地方了?”凌烛问。
近卫指了指里屋的架子床:“在她枕边。”
“上面说了,再给一旬时间,一旬后,就要试试收回她的镜子。”
如果她的镜子能找到下一个主人,也就意味着……她真的死了。
“住在园子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只说她搬出去了。”
凌烛陷入沉思。
顾忆柳失踪了……她是入镜了吗?可即便入镜,也不过五重,不可能出现两个多月还没出现的情况吧?
如果不是入镜,她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是入镜的话……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其他入镜人就没有一个见过她的吗?
不,应该有一个人……
赵瑛和他对视一眼。
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个名字。
——姜遗光。
凌烛面上很平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最近独自离开死劫的,只有姜遗光。那场死劫中,其他人都死了。
他如果在镜中遇到顾忆柳,出来后说自己没看见,谁也没法反驳。
接下来近卫说了什么他们都顾不上了,看了一圈后,二人匆匆回程,找到了姜遗光。
后者似乎并不意外他们的调查,为凌烛倒杯茶后,问:“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