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了。
燕屿缓缓抽出长刀。
这似乎是某种信号,僵持的局面被这一动作打破,密密麻麻的虫潮再一次疯狂朝他涌来!
那么多、那么庞大的蜘蛛。一个小小的人类,还不如它的足肢高,似乎下一秒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但他仿佛没有恐惧,在高耸的蜘蛛尸体堆上一跃而起,长刀划破空气,而他竟也如一把雪亮的长刀,无所畏惧地劈碎一切挡在他身前的敌人!
洁白的蛛丝四面八方朝他扑来,而他凌厉地划破蛛丝,凭借核心力量在空中转身,落入一个蛛形虫六只眼睛之间。落地的那一瞬间,铿然一声,长刀刺破外骨甲!
疼痛让蛛形虫疯狂甩动头颅,而燕屿伸手探入伤口,死死扣住。
这么点伤口当然不致死,但他的目的原本也不是这个。
精神力借机钻入它的大脑。
巨大的蜘蛛顿住了,它陡然转换方向,朝着同伴砸去!
精神控制!
整体性网络最害怕的就是病毒,当一个站点被劫持,邻近的站点就危在旦夕。被同伴攻击的蜘蛛嘶鸣一声,下一秒就被如法炮制地操控了。
疯狂的蜘蛛们悍不畏死地继续冲上来,毫不在意地给燕屿提供助力。难道它们是盲目愚蠢吗?
不,而是这群狡猾的蜘蛛知道,个体的精神力是有限的!
只要需要处理的虫超过他能够控制的数量,他就会精神力过载!在这途中死去多少同伴也无所谓,万一自己是刚好超载的那一个呢?哪怕自己是刚好被杀死那一个又怎样呢?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抢夺吧、奔涌吧!
蛛形虫是一个整体,你的延续即是我的延续!
满目都是尸体,满目都是偏执的敌人。
燕屿杀到最后都已经麻木了,长时间的战斗和精神力操控让他甚至差点迷失在精神网络里,而到达极限的操控数量带来的后果就是但凡有一丝松懈,就会有蛛形虫毫不犹豫地反身背刺过来。
吃了两次亏之后,他于是抛弃了一部分外围的蛛形虫,直接操控他们去与其敌人共归于尽,然后缩减操控范围,确保身边的防线处于绝对控制之下。
但是三千多只蛛形虫啊。这个数量换成比它小十倍多的人,做操都能占满一个足球场。
它们挤在地宫里,仿佛无穷无尽。
燕屿浑身都疼,摔下来磕磕碰碰的疼,肌肉使用过度的酸痛,大脑超负荷运转的刺痛。
握着刀的手在抖,但他还在冷静地思考。
曼努埃尔被拖住了,没有外援。
热武器早就用完了,只剩一把长刀,没有火力。
数量悬殊到一只虫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没有胜算。
但我到绝路了吗?
不。
燕屿想,他还没有到绝路。
在最后一个己方战力被杀死后,燕屿那把被血染透的长刀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都后退!”
此刻绝境,他已一无所有,唯有他本身,作为致胜的砝码。
他想,在这个残酷的虫族社会。我羸弱、我无力、我是一只虚张声势的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