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烧退了就能离开,所以他才愿意配合吃药。现在想来是他小看了顾成阳。
林研的目光移向那扇可以反锁的卧室门,轻笑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是不是我走进这扇门你就会把它锁起来,你早就想这么干了是吧?你把我的手机也藏起来了。压根就没想过让我离开,是不是。”
“不…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顾成阳心虚又窘迫,苍白地向林研解释着。然后又走到茶几前蹲下,颤抖着在抽屉里翻找出那被藏起来的手机。 只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把手机还给林研,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转头发现林研回到了房间里。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安静,直到空气里弥漫起焦糊的味道,顾成阳才魂不守舍地挪动脚步去厨房关火。
顾成阳的确这么想过,也付诸了行动。
那是因为那天晚上无论他如何哀求林研不要离开,林研也没改变想法。第二天清晨趁林研熟睡之际,他鬼使神差出了门。直到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看着门上凭空多出的门栓,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怕。
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顾成阳不能这么对待林研。可那天之后林研像是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一次都没有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过。
那天晚上,顾成阳把做好的饭菜与水果一起送到林研的面前。
林研依旧毫无反应,连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当顾成阳打算像在他发烧时那样准备亲自喂他时,他终于有了反应。
林研夺过了顾成阳手里那个盛着排骨汤的碗,毫不犹豫将碗倒扣在他的手臂上。
汤汁顺着手臂全部洒在了地板上,顾成阳怔怔地看着林研,直到被烫红的手臂传来火辣的疼痛,他才缓慢地蹲下身子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碗。
顾成阳说:“是不是太烫了?对不起。等不烫了我再给你拿过来。”
没能等来林研的回应,顾成阳拿着抹布和扫把将地上打扫干净,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被烫伤的地方,然后从高压锅里重新盛了一碗汤。等到碗的外壁摸上去变成温热,他才重新回到房间里。
林研没什么胃口,就着汤吃了小半碗饭耐心就已经告了罄,顾成阳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强求他,只好把碗盘端出房间拿去厨房清洗。
顾成阳想办法弄来了林研平日里吃的药物,等到了夜里九点左右,他拿着药和温水走进房间。
林研依旧坐在床上,眼神一动不动盯着窗外黑沉的天空。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此时被他放在手里把玩着。
顾成阳摸索着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忽然心里一沉,他大步走上前,忧虑地看着林研:“你感冒还没恢复,不能抽烟的。”
林研充耳不闻,当着他的面把烟点燃,拿在手里却没有抽,而是盯着烟头一点点燃烧。烧了将近一半,他不动声色地伸到垃圾桶边上把烟灰抖落,眼神瞥见了放在床头的药物和水,林研的动作一凝。
顾成阳就坐在床头,眼神关切地看着他。几乎是立刻,林研拉扯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向上摊开,然后毫不犹豫将烟头往他手心的纹络上重重撵下去。
烟味里夹杂着被烧焦的味道,顾成阳疼得蹙起了眉。
林研扔掉了烟头,紧接着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然后点燃,再次拿在手里盯着它燃烧殆尽。
顾成阳掌心朝上,放在腿边,被烟头烫伤的地方焦黑一片,能看见下面的皮肉组织。
当第二根烟烧到一半,林研再一次将烟灰抖落。而下一刻顾成阳就主动把摊开的手掌伸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次被烫伤的地方依旧钻心得痛,所以伸过去时他的手还本能地发着抖。再往上看,手臂上被热汤烫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