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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靠抢,才能解决五万人的吃饭问题?”

安陶话音一落,在座诸人皆变了色。

寿宁侯辖制户部,他率先出声:“这不可能!朝廷供给西南的粮草都是优先调度,户部断无克扣战时军需的道理!”

安陶语调不变,道:“监粮中官的私账不好查,绥云军仓廪知事的记档却每笔清晰。我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在过往七年的账面上都动手脚。侯爷不信,即刻派人去调阅就是。”

寿宁侯哽在那里,一旁的刘狰则直接白了脸。

安陶提到的陇川军储仓,正在他的封地之内。他万万没想到,安陶居然会趁此时,将军粮拖欠一事给抖落出来。

平心而论,刘狰没那么大胆子。他能对甘南、豫北一带的军粮下手,是因为这些地方没有战事。譬如交趾之地仗打得那样凶,倘若他一早知情,断不敢纵容底下的屯粮商如此肆意妄为。

福王盖上了茶碗,道:“军粮缺额,多半同下边人倒卖粮食分不开干系。旁的不论,陇川军储仓每年除转运外还要储米九万石,这是先帝在时就立下的规矩。朝廷每年勒紧腰带保障军粮,前线却还在饿着肚子打仗。那帮贪官墨吏连战时军需都敢染指,此事必得往下彻查。”

叶观澜一边替父亲抚弄着后背,一边观察汉王的神色。见他全然一副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样子,意外之余不禁若有所思。

殿中一时寂静,燕国公拨动着浮沫,不疾不徐的语调似带着敲打的力量。

“倒卖军粮之事若经查实,郡主圈地也算情有可原。只不过此举究竟有违祖制,要是处置得不妥当,引他地群起而效仿,到时候可就难收场了。”

一句话总算把汉王带回了正题。

他明白,今天无论如何要拿圈地的事砸死安陶。若不然,等她缓过气来,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成了自己。

“绥云军侵占民田,乃主帅亲口承认的事实。安陶之罪,依照大梁律例,当即刻挂牌下狱,驻留江东的五万大军由兵部接管,待三司会审后再做定夺!”

“我看谁敢!”叶循颤巍巍起身,没说两句话就喘咳不止,脸涨得血红,唇间却透出奇异的白,“交趾之乱方平,大军还未过江东,尔等便要得鱼忘筌,鸟尽弓藏了吗!”

“话不是这么说。”寿宁侯掸袖道,“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相秉轴持钧,切不可为一点旧情便失了分寸啊。”

聂岸带领锦衣卫,将武英殿围得水泄不通,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冲进来拿人。

帘帷无风自飘,空气中压抑着暴雨将至前的闷热。

安陶转开头,朝窗外望去。遮蔽天空的云层毫无变化。风也没有。映入眼帘的东西犹如长姊离世前日复一日临摹的窗边景一样,别无二致。

“一时宠利有尽,千秋青史难欺。”

安陶回过首道,“老相不必为我浪费唇舌,我做过什么,心中有数。当初既无犹豫,此刻亦不会后悔。”

她平静的面容,仿佛在述说一件毫不关己的小事,拍岸白浪甚至不能在她眼底掀起一星波澜。

刘狰突然感到沮丧,连同负愧、恐惧和忌惮等诸多情绪,水滴石穿地凿打着他本就不坚实的内心。

面对安陶的冷漠,他有种重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胸腔仿佛塌陷了一块,急需用点什么去填补。

“锦衣卫!锦衣卫何在?!”

刘狰近乎吼叫着发出声,由于声调过尖,他的嗓子如被刀割般生疼。

“将她给我拿下!”

福王腾地站起身,一向和善的弥陀面上怒气氤满,他寒声道:“眼下皇帝还在昏睡,汉王一无皇命在身,二无内阁票拟,说拿人便拿人,岂非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