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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怜地拢住那沾泪的脸颊,指尖扣实肌骨的一瞬里,连日来困扰我的梦魇终于烟消云散。

我回过神后开始吻他,从蜷缩的足趾,绷紧的小腹,直到滑动的喉结,抖动的眼睫。

最终落在了额间一点。

“矔奴,抱紧我。”我抓着他的手,在他颤到难以自持的时候,让他攀附在我的后背,“我承着你。”

阴霾终究只归于昨夜,清醒时分的我不愿再计较那梦境的真假。

前世抑或今生都好,我甘愿承受他带给我的所有爱怖忧愁,更不惮作出任何承诺。

我爱你,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爱你,人世七苦也甘之若饴。

我爱你,何妨以诺相惜,何妨以命相抵。

第93章 愚忠

牢门外,甬道中,窸窣的动静越来越响,以致打断了囚室中两人的对话。

可狱卒却仿佛浑然不觉。

猗顿兰额角已然浮起了薄汗,他强撑着:“你在说什么,什么忠义救主,我不爱听那些打打杀杀的戏码。”

“是吗?”叶观澜眼梢弯了弯,“主君不爱听,却有人一门心思要演给您瞧。您的这位家奴,纵比不得常山赵子龙,忠心二字总还担得。只可惜……”

猗顿兰交叠的手开始发颤,“可惜什么?”

叶观澜含笑如故:“可惜,忠心之前若加上一个愚字,再锋利的亮银枪也会变成太阿剑。主君岂不闻,伤人者自伤的道理?”

外间的动静已从窸窣声转为肉身相搏的沉闷响,只两下,又复归寂静。

猗顿兰省悟了什么,死死盯住叶观澜。倘若眼神能够化作实质,公子怕是早就被那两道钩子般的视线,剥皮剔骨了。

他恨声道:“庆阳城内外的风声,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叶观澜听着外间动静,闻言轻扯唇角,“姜大人治军的手段,从不只有严明而已。不想叫人知道的一字不漏,想叫人听见的不漏一字。如此宽严相济,方是御下之道。主君以为呢?”

短暂的安静过后,喧杂声大起。伴着仓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吆喝声,间或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哗啦声,猗顿家老小意而急迫的呼唤声传来。

“主君,呃,是我……”

又是一阵兵器交撞的叮当乱响,家老的惨呼夹杂其中,不值一提。

猗顿兰呼吸见紧,目光眼色皆蒙上一层冷,另有几多仓皇。

叶观澜笑着说:“主君聪慧,知道这一局的破解之道唯在于你自己。仅械斗一项罪名,的确不足以让官府羁押你太久,但若是再加上劫狱,这牢门主君怕是出不去了。更遑论,能让手下人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的,得是多大的罪过,今日之事传出去,落在主君昔日同行耳中,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猗顿兰脸色白了又青,从方才起苦心维持的风度顷刻荡然无存。

他暴起,一边探手欲抓叶观澜的衣襟,一边不停咒骂:“你敢陷害我!”

叶观澜后撤半步,轻轻避过,望着茫然摔坐在地上的猗顿兰,声调转寒,“主君有此忠仆,当庆幸才是。来日到了黄泉路上,总归不至太寂寞。”

当此时,门上枷锁终于被砸落,咣当一声巨响,恰如跌到谷底的心,粉身碎骨,死气横生。

猗顿家老浑身浴血地扑进来,前心后背都是力搏留下的伤口。他眼里只顾装着猗顿兰一人,连站在阴影里的叶观澜都未加留意。

“主君,我来迟了!”他扶着猗顿兰肩膀飞快地说,“城中都传,是高铭那小人背叛了您,连带着账本也一块交了出去。姜维阴险,必不会轻易放过您,奴才蛰伏多日,特地趁今日换值——”

家老话音哽在喉咙口,猗顿兰凄厉如鬼魅的眼神慑住了他。

他磕磕巴巴地叫:“主君……”

惊天动地的巴掌脆响,打得家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