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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觑眼谢炎:“你既然想段川指导练刀,自己去不行吗?”

“不行。”他瞪着亭内,“话说他们两块玄冰对坐,究竟有什么好谈的?我和景宁半柱香就能把他们一辈子的话都讲完。”

景宁:“就是。”

洛肴:“......”原来景宁挺有自知之明的。

洛肴提了提唇角,突然想起来问:“听闻你上上回昆仑论道会言心悦景祁,上回昆仑论道会说心悦景昱啊?”

谢炎语噎一瞬:“瞎说的啦...”

“噢——”洛肴似笑非笑地拖长尾音,被恼羞成怒的谢炎一推,脚下没站稳移动了半步,衣袍摩擦植株发出哗声。

罪魁祸首瞬间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唯余洛肴与闻声将目光投来的两位“辜月飞霜”与“仲冬凝冰”大眼瞪小眼。

洛肴干巴巴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只想将那两个小兔崽子大卸八块,展示何为鬼道中人的铁石心肠。

沈珺端盏掩过唇瓣转瞬即逝的微翘,“洛肴。”

洛肴将心绪收敛,暗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于是缓步走近,肩靠沈珺而坐,替他续上清茶,青竹香气暗涌。

直到续茶之后的瓷壶再次落于石台,他这才向段川道:“衡芷尊。”

“洛公子。”

“久闻大名,却未有机会长谈,今日终于得幸。”

洛肴话虽是客套说辞,视线却没在段川身上停留,反而看向沈珺,借递茶盏触碰到他的指尖,些许讶然地将他整只手裹入掌中,“许是不周山终年积寒,久坐室外有些凉意。”

抬眸面对段川时又凝柔为厉,笑意不达眼底,“衡芷尊待客有道,舍弃繁杂事务相伴,实在感动。”

段川怎会听不出洛肴暗示谈话时长的弦外之音,却仍抿唇道:“理应如此。”

恰逢风起,洛肴旁若无人地将沈珺鬓边一缕碎发挽至耳后。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将段川祖坟刨了个底朝天。

洛肴作势为自己斟茶,明明壶中沉甸甸仍佯装到:“瓷壶怎么空了。”他停顿一瞬,摆出副恍然明白似的模样:“大概是衡芷尊与我家仙君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饮尽了罢,看来你们当真畅聊许久。”

话都点明到这个份上,段川心知再不告辞就显得刻意,他站起身来,“难得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时忘却时间,多有叨扰。”

语毕朝二人浅浅行礼便转身离开。

等段川渐渐走远,洛肴登时往石台一趴,声音闷在臂弯之间:“演不下去了。”

沈珺微不可察地摩挲着指腹:“演得不错。”

洛肴猛地抬起头来,“仙君,能不能加钱?”

沈珺忍了半晌才忍耐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转而问道:“怎么忽然来寻我。”

“自然是因仙君始乱终弃,与旁人形影不离,心生醋意。”

沈珺浅抿了一口茶:“看出来了?”

“当然。”洛肴把玩起杯盏,声调低缓:“他在监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