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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肴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倒没想到沈珺忽然说起此事,“但需不周山弟子同行才可能入内。”

“无妨,总有落单在外的。”

洛肴略有踟蹰,“可禁地危险...”

“铭巳亦难以欺瞒。”说到此处,沈珺语调沉下三分:“本君还担心段川牵制。”

“他必定会。”洛肴不禁摩挲着指节,“只是不知他能做到几成。”

人流因会宴聚合,云端之间恍似神仙宴席,飞瀑之中又仿若曲酒流觞,连见惯大世面的玉衡宗少宗主景宁都忍不住惊叹一声,谢炎颇为得意道:“在你们玄度观尊接手却月观前,一向是不周山独占鳌头,那时才是气派呢!天下修真者挤破脑袋都想拜入门下,不周山在仙魔两道眼中可是真真正正的通往天界之所。”

景宁轻哼一声:“可现在不是不如我们了么。”

谢炎不悦到:“怎么能说不如!只能算得上是平分秋色吧。”说完又有些神情恹恹,“不过都是听山中长老所言,当年弟子三千、热闹非常,不周山好似存在天地万物乾坤的正中心,所有人都期望穿上这一身‘银龙踞墨’,下山游历也是成群结队,豪放地与他派来往,随手拎出一列净邪除祟的年轻后辈,十中有八身着墨袍、却心澄如镜。”

仿佛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属于不周山的道义,年轻人施展抱负拳脚,踌躇满志,不被污浊的世俗侵扰,心间常悬着一柄陌刀,要斩除世间不公之事、荡平天下不义之举,他们的脚步踏遍三山六水,从都畿道到黔中道、陇右道到剑南道,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

那时的修真界是属于不周山的修真界,它像生长在修道者头顶,任由他们仰望、任由他们攀援,岿然不动,擎天撼地。

谢炎低头凝视着足下的雪渍,薄薄一层覆盖在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融化消解。

或许英雄落幕、美人迟暮,其实不过一息之间。

景宁难得长了回眼色,没有再说出“远不如”的话来,小心翼翼地问:“为何现在不热闹了呢?”

谢炎摇摇头,“或许有一些缘由吧,不过我感受得不真切,也说不上来什么。”

段川在他肩头轻拍了拍,一掠而过道:“世寰今非昔比,天灾人祸频现。”随后向却月观众人道:“请。”

一行人入席落座,洛肴这才注意到谢炎穿回了不周山校袍,这使得他一袭赭衣在黑黑白白间很是瞩目,好在他脸皮够厚,面色如常地拾起杯盏啜饮,咂砸舌试图品鉴一番,坐在他身侧的景昱见此说到:“都濡高株茶。”

洛肴略为惊讶地颔首,景宁探过来个脑袋:“你只观形色就可以辨别啊?“

“大叶、细嫩、色绿,香味馥郁浓烈,又听谢炎言产自黔渝,自然能辨别。”他缓缓替景宁和景祁也各斟了一杯,洛肴见沈珺忙于在他看来虚头巴脑的人情世故,便无所事事地和他们二人闲聊:“我瞧衡芷尊与漌月仙君修为不相上下,怎么一位称仙名,一位称尊名?”

景宁吃着葡萄还不忘抢答:“当然是气质,那段川看着冷冰冰又凶巴巴的,哪里像仙人。”

洛肴不经心地反问:“仙君不也冷冰冰的么?”

景宁啧嘴:“仙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