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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修行的日精月粹,就会退为凡胎肉体的普通人。

而洛肴若是调动灵息,其中的鬼道修为就要掩藏不住,一时当真是进退两难。

便只能以退为进。

映雪剑像一条条沙沙作响的银蛇躬身吐信,又猛蹿下去,东趋西走,直避开睚眦的凌厉之势。

薛驰太欲将洛肴杀之而后快,故而刀势甚是容易琢磨,几乎次次皆是刺往命脉处,两人来往十余招,见仍然除不掉眼前人,他更是戾气满目,“躲而不应,你就这点胆识?”

他身居昆仑论道榜第三位,再加乾元银光洞的主旨道义,交过手的人没有上千也有百余,其中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滓秽,也不乏尚有一战之力的蝼蚁,在临死前奋起反抗,不过下场并没有什么分别。

擅剑之人他斩杀不少,在昆仑论道会也与沈珺有过交锋,冰镜剑道以变幻莫测著称,指南打北、来去无方,已是十足的灵妙,而眼前人的剑招与其有几分相似,却又全然不同。

剑招形似连环,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一撩之后又“藕断丝连”,紧接一刺,而剑势还未完全落下,一挑又起,处处钩连、环环相扣。

但在薛驰看来,或许在观战众人的眼中,这都是一种形势过于繁复,甚至有些炫技意味的剑法,错觉他有时所用分明是剑招,可莫名隐隐凸显出鞭法的影子。

郁辞不住摇着扇,“如泡如露、捉摸不定,但剑招和剑两不相融。景昱,你这师兄怎么看着不适应映雪剑的样子?”

景昱微笑道:“师兄天资聪颖,自创独门剑法。”

郁辞道:“原来如此——诶?他先前是不是说过话了”

郁辞心称奇怪,那持太宁笔枪“雁翎”的蓄须者亦低声道句怪,总觉隐约有熟悉之感,再看映山全然置身度外的神色更是愕然,不由道:“前辈门下这位弟子为何身上一点修为都不曾显露?这样下去...”

他朝战局扫望一眼,没有灵息加持,这些剑招被刺刀截下时只像在挠痒痒,毫无威慑之力。

映山缓慢转动着玉扳指,“他既然如此选择,自有他的道理。论道么,不出人命即可。”

“长老笑言。”

蓄须者遽然一惊,循声偷眼看去,是那银丝未绾、赤眸如血的女子朝映山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我乾元银光洞弟子出手,与这无名小卒便只能二者存一,这一点,薛驰心如明镜。”

“柳洞主,你现下可是身在却月观。”

柳洞主道:“却月观又如何?”

“如何?”映山不慌不忙道:“如若真有人不幸殒命,也只能是你的人。”

柳洞主神色忽顿,眸中血色更盛三分。

“长老邀我等行至这曲径通幽处,原来早已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洞主多虑了。”映山仍是一派从容自若。

柳洞主冷冷掷下一句,“希望如此。”向对局望去,那无名弟子身位变换疾速,屡屡凌空涉虚,直如一缕轻烟,形迹飘渺,颇有些难缠。

薛驰短促地戾哼一声:“虚有其表。”

他既识透了剑术,自然是要步步紧逼,当即舍弃速战速决的心思,依据八卦五行诀,几下弱力划向洛肴发鬓,被偏首躲过,却是积聚灵息,顺势蓄力向颈窝一刺。

这一下真是刚猛狠疾,只听得急促的破空之声。

景宁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映山转动扳指的动作稍凝,五指暗自紧绷,似要即刻推出一掌,却见映雪剑四两拨千斤,竟将睚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