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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真一假两身,以金蝉脱壳的计策,常人凭平常心揣测之,定会认为真身是蝉、假身是壳,那他自当反其道而行之,真身做壳,假身做蝉,以真身迎战刀斩火炼,受焮脾熣肝的极刑,这样被识破真假的隐患亦一并不存在了,直到最后一刻再取假身代之。

但他都不用开口,就知小白断然不会同意此举。万一没掌控好时机,还未换假身就已被杀死又怎么办?

被热浪融化的雪子坠落而下,一时间拖着淅淅沥沥的清脆回音。

洛肴远望着虚空一点,不知是凝视着在光中变成银针的雨丝,还是单纯的游神,尔后若无其事地揉了下眼,在转瞬即逝的几秒钟内,已经做好决定。

如果最后他没能及时换影移形,也只能归咎于他学术不精。可这样时机终归把握在自己手中,总好过将希望寄托于“他”无力识破真假上。

在洛肴刚一转念之间,立刻察觉窸窸窣窣的火星迸裂之声由远而近地欻了过来。

小白以剑虚画了个三角,道:“古有铁锁连舟,被纵火烧之,付之一炬。我们既不可距离太近,以免被一网打尽,又不可相距甚远,易被逐一击破,凡间俚獠一族有种三人为阵的战术,曰‘蛮牌捻枪’,一人持牌以蔽身,二人持枪夹牌以杀人,众进如堵。”

青竹依言将鳞鞭交到洛肴掌内,他所学虽称不上深,但胜在广,剑法鞭法都有所涉猎。此时天幕猝地爆亮,地磁暴引现极光,本就诡异的日月同天陡然生变,星轨偏移,浑圆如珠的星子竟渐渐聚拢,凝成一线。

“七星连珠...属不祥之兆。”青竹脸上血色霎时退尽。

小白扶上青竹肩头用劲一按,“是属于‘他’的不详。”

他们各定心神,依照三垣方位稍散开,彼此间保持着足够相互照应的距离,分离之前,小白牵了洛肴一下,凝视着他道:“‘他’言语的对象从始至终都只有你,现下也肯定会先冲你而去,万事小心。”

即将盈满的夜墨将他双眸衬如星亮,也像未散尽的天光徘徊,小白看见他略带狡黠地勾了勾唇尖,心脏却忽然跳空一拍,可来不及细想他就已折过身去,手一扬,说:“回见。”

“回什么见。”

洛肴旋即感到颈间一寒,一柄长剑架在肩膀上,小白在身后凉凉地说:“洛肴,我太了解你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收紧。

“你的顾虑,我自然想过。”

那清冽之声拂于空寂,洛肴斜睨双眼,余光落在剑珌之上。

“我们确实无法保证计划一定顺遂,但其实‘他’能否看穿真假并不重要,你可记得我们最初遇见‘他’时那一幕?那与我样貌如出一辙的人瞳孔涣散,似乎没有神智,下场却依然是被‘他’轻而易举杀之,假身只是对于你我而言,而他根本不在意所谓真假,我们要做的也并非假死设伏的表象,因为这里是鬼域门,就算鬼域门关,它也是时空交叠之所在。”

洛肴身形微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亦曾尝试过,在面临那三岔路口之时,我欲借此分裂做出另一个选择的‘我’,但并没有实现。”

“因为缺乏一个前提条件。”小白不疾不徐地收回剑,“鬼域门是亡魂离开凡世的通道。生与死是一组矛盾的对立面,它们相互依存,没有‘生’何来‘死’,没有‘死’又何来‘生’;而矛盾双方会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这个条件,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觉它大致与因果相关,如果我们能够寻得那个条件,便能真正做到凤凰涅槃,也不必再畏惧于‘他’。”

指甲掐进掌心的锐痛后知后觉地翻涌而上,洛肴顿了须臾,才闷闷回答:“知道了。”

再一挥手,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