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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时身处鬼域门,门内有一座长安池,他们三人上一回误打误撞便深陷其中,而长安城布局最是考究,三城层环、街衢宽阔,坊里齐整、形制划一,渠水纵横、郊环祀坛,周礼考工记记‘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途九轨‘,岂不恰好如纵横各十九线的一面棋盘?虽然“线”是少了几根,但九之奇数,其中必有天元。

洛肴紧绷的心弦稍松,暗想眼下还远远不到死局的地步,便调整了个悠闲自得的神情,清了清嗓子道:“久闻玄度观尊大名,来年我与沈珺成亲之日,定不忘给您的牌位上一柱香的。”

“一具尸体,也敢妄言。”

洛肴无所谓道:“那怎么了,冥婚也是婚,这黄泉碧落的轮回客来来往往,难道您修行百年,还参不透这些?”

玄度这才正眼看了洛肴第一眼。洛肴亦借此打量玄度形貌,见他发须皆已花白,神采倒仍奕奕,若不说他是当今仙魔两道第一人,见了面只会当他是个身体健硕普通老者,可若听闻他的尊名,又会觉得仙门之首本就该是如此。

洛肴曾苦苦思索许久,打开鬼域门究竟是为了什么?尤其是像玄度这般地位的人,名望、修为、财富皆已尽收囊中了。而越修行,越接近圆满,便应更知圆满难以企及,不过如猴子捞那水中月罢了,难道玄度仍旧尚存一丝妄念,祈求所谓得道、所谓成仙——

不、不对。

都说修行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百余年光阴说起来轻巧,可置身于世间日复一日的修习打磨,若没有此等淡然心境,早就已是心魔入体。

能在这世上活到百岁的人又有多少?居然让他在短短半年间见识了大半——洛肴不禁联想到烛阴九尾,一时间恍然大悟。

“莫非玄度观尊......竟也觊觎着长生?”

玄度的目光在洛肴身上流连片刻,又落回面前的沈珺之上,见他似乎已从悲愤交加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难掩不悦地暗了神色:“本尊倒是没杀错你这位‘道侣’。”

“他之聪颖明慧,世间无人可及。”

玄度不禁大笑两声,像听了什么有趣至极的话,“你倒是变了许多。”

沈珺将摇光收入鞘中,剑刃的血珠滴落素衣之上,恰如开了一片红梅。他把此剑端端正正置于玄度身前,最后一次拭去剑鞘沾染的鲜血,目视着玄度道:“您亦然。”

此举是何意,在场之人具是心知肚明。洛肴虽然觉得这番恩断义绝的言论说得太早,换作是他可能还会装模作样地拖上几日,管他深仇大恨,不过沈珺若是能忍下这口恶气,他也不是沈珺了。洛肴担心玄度突然发难,当即打起十二分警惕,却听沈珺又道:“不知可否与您再手谈一局?”

“哦?”玄度反问,“棋盘何在?”

“天地。”

玄度被勾起点兴致,“棋子何在?”

“在此。”

洛肴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颔,玄度也瞬时明白了沈珺的意思,露出看破他企图般的和煦浅笑:“古有如来五指镇石猴,方知纵有千变万化,终敌不过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