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把永福宫所有黄门都叫去了慎刑司,不审问出个因果不会罢休。
丽嫔已经告病快一月了,这一月陛下只来看望过一次,如今她病还没好,又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便随意行走,倒是显得永福宫越发冷清。
这几日永福宫的宫人如履薄冰,一向最好面子的丽嫔也有些喜怒无常,已经砸了两次茶盏。
倒是沈初宜越发平静,趁着没有宫人愿意外出的时候,她被红果按着接了送罗裙去织绣局的差事。
沈初宜第一次做这样的差事,也不知织绣局以前是什么态度,不过这一次虽然不甚热络,却也没有冷嘲热讽,一个面善的织绣姑姑接了活计,同她说三日后再来取。
沈初宜从织绣局出来,脚尖一转就去了尚宫局。
她原来在尚宫局待了一年,在西寺库年姑姑手底下当差,年姑姑为人严肃,有些严厉,但不会故意折腾宫人,离开了西寺库后,只要有机会,沈初宜逢年过节都会来探望年姑姑。
不过今日非年非节,她的出现让年姑姑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沈初宜对年姑姑见礼,从袖中取出包好的点心,有些羞赧地道:“今日运气好,红果姐姐安排我出来行走,我想着前几日娘娘赏赐了核桃酥,姑姑爱吃这一口,就特地过来看望姑姑。”
年姑姑应了一声,凝视沈初宜,忽然感叹:“你如今也大了,春日将临,含苞待放。”
同聪明人说话,不用藏着掖着。
年姑姑在宫中多年,能成为程雪寒的左右手,专门看管贵重的西寺库,其能力自不用多说。
她最厉害的就是看人的那双眼。
沈初宜也很少同她虚与委蛇,她对沈初宜关照,沈初宜就敬她尊她,人都是互惠互利,才能长久往来。
听了这话,沈初宜不由压了压唇角,显得有些滞涩:“姑姑,我不想去浣衣局。”
她不说前因后果,不说丽嫔是非,只说事情。
西寺库是宫中重地,每日宵禁之后有司礼监派人专门把手,沈初宜即便知道宫中暗道,也不敢过来寻年姑
姑。
从得知丽嫔要打发她去浣衣局后,沈初宜筹谋的每一步,就是为了今日。
年姑姑安静了一会儿,显然是在思索。
半响之后,她忽然叹了口气。
“你是个心志坚定的孩子,有家能回是好事。”
“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回去,即便最后只能去浣衣局,也还有我。”
年姑姑的这一句保证,给沈初宜吃了一颗定心丸。
沈初宜投桃报李,过去给年姑姑倒了一碗茶:“姑姑,丽嫔娘娘告病,身子却无大碍,大约过上三两日就能好起来,永福宫也要添添喜气了。”
年姑姑难得笑了:“你这丫头见过什么,回去乖乖当你的差,姑姑这里不用你操心。”
沈初宜羞赧一笑。
她给年姑姑捏了会儿肩膀,说了会子闲话,便回了永福宫。
她这是通过年姑姑告诉程尚宫,丽嫔如今虽然落了水,但她总能爬起来,不能得罪太狠,否则以后不好讲人情。
不过还未等丽嫔从水里爬出来,宫里就传来了喜讯。
望月宫的汪选侍有喜了。
汪选侍也是熙宁元年采选入宫,因出身低微,被封为从八品答应,她为人老实,不善言辞,侍寝过后升为宝林,就再无机会侍奉陛下。
她从入宫就同端嫔一起住在望月宫,两人一起三年,多少有些情分。
今年也是凑巧,丽嫔生病之后,端嫔也月事不调,时常疼痛难忍。
她自己不能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