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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俩孩子四岁生日那天,哥哥被绑在柱子上,被父亲扭断四肢,虐杀至死。在咽气的那一刻,他的右眼被剜了出来。

弟弟目视着这一切,吓得崩溃大哭,随即在灭顶的痛楚中,被活生生挖去了右眼。弟弟奇迹般地幸存下来,醒来时就看到了哥哥的鬼魂。

自那以后,哥哥的鬼魂一直跟着弟弟。只要弟弟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哥哥满脸鲜血站在他床边,要他还眼睛。

这个弟弟便是小鬼。】

这场内心戏是何羡鱼整部电影最难的一场戏。

一场突如其来的夏日暴雨,给青岛带来了些许凉意。然而,摄影棚里依然闷热不已,甚至,比以往还要燥热。

肖晴鹤今天没戏份,参加完在青岛的一个品牌站台活动,就来到了片场。他找到钟小印,问何羡鱼的情况。

宋雪顺利通过面试,拿下了名导电影女配,去陕西体验生活了。这段时间,肖晴鹤成了何羡鱼的指导老师。

钟小印脸上写满了担忧:“刚才试拍了一遍,陈导很不满意,把鱼哥骂了。鱼哥就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他今天压力很大,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几口。”

肖晴鹤敲了敲休息室的门,“羡鱼,要不要跟我聊聊?”

很快,门开了。

肖晴鹤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低能量的何羡鱼。他抬手,摸了摸何羡鱼的脸,“怎么蔫了?”

何羡鱼低着头,声音低低的、闷闷的,透着茫然和无助:“陈导说不希望我的情绪断开,所以这段戏会采取一镜到底。从恐惧到愧疚到崩溃,我都知道,我看了很多类似情绪的表演片段,我对着镜子不停地模仿。可是,陈导刚刚说我的表演是垃圾。”

“羡鱼,别急。”肖晴鹤拉着何羡鱼的手,把他带到沙发上,温声指出了他的问题,“你太想要规范精准的表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演的是全然不一样的角色,根本没有你模仿的范本。”

何羡鱼双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直线。

“你学习能力非常强。之前你模仿你妈妈的每一个表演细节,反而把你陷在思维方框里。其实我一直觉得,电影并不是舞台剧,它不需要精准到跟剧本一字不差的台词,甚至有时候表演错了,但是只要能拿出一点点很灵的东西,就很精彩了。”肖晴鹤用力捏了捏何羡鱼的手心。

何羡鱼苦恼道:“我要如何演出‘灵’?”

“你妈妈应该教过你体验派吧?你有没有过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小鬼?”肖晴鹤摸了摸他的头,“纸上的人物不会说话。你替小鬼把他心里最想说的话喊出来吧。”

片方做了非常逼真的四岁小鬼的人偶,后期和新的数字技术融合,与何羡鱼呈现在同一画面里。这场戏,对何羡鱼来说,就是无实物表演。

场务人员打板,开始第一次正式拍摄。

小鬼望着四周。这是一座祠堂,久不见天日,又潮又暗,连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阴气。正中位置,摆放着众多牌位,上面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层。

牌位旁的两个柱子,因为曾被鲜血浸透过,呈现出可怖的暗红色。

小鬼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被强行唤醒,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转身拔腿往门口冲去。

许久不见的哥哥突然出现在门口,右眼窝成了血窟窿,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

镜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