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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确实是先追上路椎, 逼问他到底想要耍出什么花招。可在看到火光吞噬下的梁宅后,喻凛却莫名地犹豫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进去一探究竟。

【给我一点时间,你数一百个数,数完了我们就走。】话音一落,喻凛就快速冲进了大火之中。

偌大的梁宅竟找不出十个人, 昨日梁安祈福的母亲约莫早就病逝, 或许已经入土为安,所以喻凛并没有找到相似的人影。梁员外死在睡梦之中, 走得万分安详, 老管家倒在后门的池塘里,火燎遍了他的残躯。

一百个数数尽, 喻凛从梁安的房间出来,攀上房顶, 手里还拿着一本残破的书册,上面隐隐能看出“镇志”二字。他来不及琢磨书中内容, 随手塞进储物囊中,循着路椎的气味追去。

与此同时,从梁宅离开的路椎没有半刻耽搁,直接使用道具转移到了灵犀庙。

白日的那只山雀竟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无头苍蝇一般地在庙中乱转,砸下的木梁掀起了大片的香灰尘土,但不知为何它却分毫没有受伤。

但路椎懒得在乎这些,他快步冲上前,掀开案台上的经布,把案台下躲着的梁安抓了出来。

他先前告诉喻凛的那些事情大多属实,只是他有一点未曾说明,那就是重华仙尊当年是如何在大火中幸存,又是如何突破重兵把守成功逃离松庄。

这座镇子大概是重华仙尊的执念所化,突如其来的疫病与连天的大火是他多年逃不开的阴霾。这些修士惯会折磨自己,也喜欢折腾别人,死了还要留下这种东西困住后来人。

但解决的方法应当同破阵之法差不了多少,幸存下来的少年梁安是阵眼所在,是重华执念的开始,所以——

路椎掏出匕首,挡开飞来阻碍他的雀鸟,十岁的小孩在他的手底下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抹开了他的脖子,血液喷溅而出,顷刻之间便同火光一起染红了他的脸。

【没什么可怕的。】路椎安慰自己,【都是幻象,就算失败了,等到明天早上,一切还会重置。】

但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

喻凛踩上最后一块房顶,脚步倏忽地一顿。

猎猎的狂风自灵犀庙中扑面而来,把火势吹得又大了几分,跳动的火舌窜上他的面庞,阴风带起他的衣摆。

哀怨的哭声、悲愤的喊叫在耳边愈演愈烈,四面八方的火光中逐渐浮现出模糊的鬼影,一只只惨白的手从火中伸出,像是从森*晚*整*理九泉之下探出的绝望挣扎,先前空气间的灼热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气。

他们躁动着、呐喊着向喻凛所在的房屋扑来,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之前“我行我素”的群鬼仿佛突然发现了这只“异类”,恨不能除之后快。尖锐的叫喊在喻凛的耳边炸开,他抬头一看,整个镇子的鬼影都源源不断地朝他汇聚,脚下的鬼影叠罗汉般逐渐攀升,一只青白的手臂已经搭上了房檐!

镇上所有的鬼,都好似解除了什么束缚般,开始狂躁起来。

【路椎到底干了什么!】喻凛踩着一只鬼的头顶上借力一跃,跳入了灵犀庙内。

他刚才落地,就听到“轰”地一声响,神像骤然倒塌,被火舌舔舐着的木柱也摇摇欲裂,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在整座庙宇倒塌的瞬间,喻凛下意识地扑了进去,拽出了躺在神像残骸前的梁安。

他的身躯竟然还是温热的,摸起来和活人没有差别。

然而脖颈上的血痕深可见骨,下手的人第一次行凶,不知轻重,少年的皮肉本就嫩,只怕再深一点,整个脑袋都会被他割下。

喻凛皱了皱眉,低头看上掌心的血迹。就算梁安在这之前是镇上的夜晚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