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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拽开椅子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了一盒烟。

火星子在浓郁的烟雾之中亮了起来,家入硝子叼着烟,笑得懒懒散散,“你这是在贿赂我啊,禅院家主大人。”

禅院直毘人又掏了一瓶酒出来。

同样是酒鬼,禅院直毘人多少能理解一点家入硝子的爱好。

慢吞吞地吸完一支烟,家入硝子见好收好,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拿出一双医用手套套在手上。

“下手的人干脆利落。”家入硝子看着支架床上的叔侄两个人,没带点什么情绪地叹气,“骨头断的很彻底。”

禅院直毘人:“……”

可不是嘛,好歹是宇智波斑打的。

简单的治疗过去之后,禅院直哉的意识悠悠转醒,回头就看到丢了一只手臂的他爹端着酒瓶子,和家入硝子坐在里床边不远的沙发上你一杯我一瓶喝得忘乎所以,半点没把他放在心上。

意识到自身所在的地方是高专的医务室后,过去不久的事情在脑海中悠悠苏醒,发白的关节被捏紧,发出咔咔的声响。

家入硝子显然对别人家老子教训儿子的戏码没兴趣,拎着禅院直毘人贿赂她的两瓶酒走出了医务室。

“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女人。”

禅院直哉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喝空了的酒瓶被放在桌面上发出“笃”的一声钝响,禅院直毘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告诉你们不要随便跑到这里来。”

禅院直毘人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支架床上的儿子,一如年幼的时候,父亲仗着成年人的身高俯视还是孩童的他。

发白的手指被攥得更紧,连带着发出的声响越发的明晰。

他不喜欢被任何人俯视,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你不是小孩子了。”禅院直毘人看着他的儿子,眼神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水,“你听得懂我的话,也明白我的意思,直哉。”

“不要再到这里来,也不许再找伏黑惠,否则下次,你招惹的可能不是甚尔。”禅院直毘人说。

“老爹,你在涉谷把手臂和胆子一起丢掉了吗?”禅院直哉对着坐在床边的父亲,拉扯的嘴唇露出挑衅的笑意来。

禅院直毘人没理会儿子言语之中的叛逆,只是继续开口,“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禅院家陷入不利之境,届时,我会毫不犹豫放弃你。”

脱口而出的话带着无尽的凉意,一瞬间宛若从天而降的巨石一样压在人的心头。

禅院直哉的眼角和嘴角都在抽搐,他隐隐约约从父亲的言语之中窥见了从未见识过的……敬畏。

然后是越发的好奇和兴奋,甚至是跃跃欲试。

“哈。”他用年轻人嘲讽老年人的衰老与颓败的语气开口,“这里有什么让老爹你畏惧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禅院直毘人静静地看着他的儿子,似乎是一个父亲在端详自己的儿子,又或者是一位长辈在考虑审视后辈,看着看着,心中浮起了一个念头,一个太过稀松平常,导致他一直在忽略的事实,他的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他现在却像个没有度过叛逆期的小破孩,永远待在禅院家那群老头为继承人营造的优越环境里趾高气扬,从来没有走出去。

“甚尔是「她」教出来的。”禅院直毘人冷不丁地开口,“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接触了甚尔。”

“谁?”

禅院直哉下意识地捕捉到了一个称呼。

是「她」,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