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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扣……真的褪色了。

关于那日在刑牢的记忆,长穗已经模糊了,她只记得骨刺插入手指的痛楚,痛到她眼眶的泪止不住,痛到她心脏紧缩难以喘息,痛到就连狱卒对她的鞭打侮辱,都没有太多感觉。

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刑架上。

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才会让斩情扣褪色吗?

长穗闭上眼睛回忆,又忆起她同狱卒的厮打。

到底是柔弱的凡人之躯,哪怕摸到了剔骨刀,她也没能在狱卒手中占得上风。若不是她偷袭成功,在狱卒背上插了根骨刺,恐怕等慕厌雪赶来,她的身体都凉透了。

慕厌雪出现时,长穗已是强弩之弓,全凭一口气强撑着没有晕。那个时候的她早已意识不清,只知道自己要逃出去,任何靠近她阻拦她的人都是坏人,除了……慕厌雪。

长穗不怕死,但她必须要死在慕厌雪手中,所以她才会安心昏死在他怀中。

难道,是“依赖”的举动……让慕厌雪对她心软了吗。

摩挲着腕上的冰花手链,长穗并不认同这个想法,毕竟,在倒在他怀中时,她还给了他一刀。虽不知那一刀的深浅伤重,但凭知柏慌张的叫喊声判断,想来伤得不轻。

牢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三面石墙,唯有牢门是两扇粗精铁栏门,栏门上挂了一层薄帐,只能隐约看到守在门外的弯刀鬼面人,先前的狱卒不见踪影。

“在下奉慕大人之令,来为牢中的姑娘换药。”有人停在了薄帐外,掏出怀中的金蛇令牌。

鬼面人拿在手中细致检查了一番,打开牢门,“一炷香。”

萧祯轻点下颌,“在下晓得。”

薄帐掀开,进来一位身穿官袍的瘦弱医官,他肩上背着的药箱看起来厚沉,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压出深深勒痕。

长穗还未来得及爬回草垛,与进来的医官直接对上了视线,那人面容白净很是清秀,看到清醒过来的长穗,有些错愕,“您醒了?”

放下药箱,萧祯伸手去搀扶她,“怎得坐在地上?您现在的身子可不能着凉。”

长穗顺着他的力道坐回草垛上,鼻间闻到若隐若现的薄香,“你是?”

萧祯咳了一声,嗓音是雌雄难分的温和,“在下萧祯。”

萧祯说,她已经昏睡了五日,期间高热不退一直喊疼,进出的医官换了好几位。今日她若再不醒,那他也要被拎箱走人了,提起此事,他深深松了口气,不愿再回忆那位慕大人可怕的模样。

“我睡了五日?”长穗愣住,难怪身上的伤都结了痂。

“准确来说,是昏迷了五日。”熟练地拿出纱布伤药,他拉过长穗的手臂,挽袖前想起一句:“得罪了。”

长穗身上的衣裳并不厚实,轻轻一撩便露出皙白的臂弯,上面横了条细长鞭伤,随着萧祯换药的动作微微发痒。

除了手臂,她的肩膀和后背还有几处鞭伤,要比手臂的伤势严重,在萧祯要求她半褪衣衫时,长穗望着他眸光微闪,“这些天,我身上的伤都是你在换药吗?”

萧祯呆了呆,迟疑点头,“是在下。”

想到还有一道伤横在腰身,长穗紧紧抓住衣襟,心中的怪异感更甚,“那你岂不是把我看光了?”

“不,不是……我没有!”萧祯的嗓音有些变了调。

耳根染上一层薄红,他轻咳了几声,皱着眉解释:“我都是蒙着缎带为您上药的,绝无任何冒犯。”

像是被长穗提醒了,他从袖中掏出一条缎带,冲着长穗晃了晃,示意他没有说谎。等将眼睛遮住,他催促道:“姑娘快些褪衣吧,我们就只有一炷香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