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贾珍,没了父亲的教导,已经成了一个五毒俱全的混账忘八了!

贾敬不是不后悔的,但后悔已经无用。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贾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此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甄家混在一起了。

贾敬如迟暮老人一般有气无力问道:“你一个如丧家之犬的甄家二老爷还想做什么?我又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甄家二老爷道:“我大哥已经下狱了,甄家若是一定要付出代价,他一个人的命足够了,但我甄家还要延续。甄家的罪名都是巡盐御史宋昭严罗织而成的,他的妹子嫁的是你嫡亲的孙子,是你们宁府的宗妇,她若是出面请求宋昭严放过我甄家这一回,我甄家定结草衔环以报君恩。”

贾敬听明白了,甄家二老爷的意思是想让他这个太公公出面,给自己的孙媳妇下令,让亲家宋御史撤销对甄家的参奏,这参奏都没了,除了已经查清的,那没查清的罪名,自然也就没有了。虽然甄家确实有罪,但这些罪名,甄家大老爷一个人顶罪也就行了,剩下的,甄家基本盘还在呢,只要甄家还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不得不说,甄家二老爷这个法子,也算是釜底抽薪了。但贾敬却是觉着,这甄家二老爷实在是把事情想的太天真了,老二就是老二,永远做不了老大。

贾敬道:“我已经离家日久,我说的话,人家未必会听呢。”

甄家二老爷道:“孝字大过天,只要你开口,小辈们定会听从的。”

贾敬笑了笑,他常年清修,早就瘦的皮包骨头了,不笑的时候,还能有些庄严模样,此时一笑,嘴角牵动了松弛的皮肉,配合他浑浊的双眼,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甄家二老爷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要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贾敬几乎可以肯定,他要是不答应,这个甄家二老爷,定会把当年的事抖搂出来,拉着他贾家一起万劫不复。

贾敬对甄家二老爷道:“让老道先想一个说辞出来。”说罢,他掀开硕大的丹炉,从里面取出一枚新练好的金丹,送入嘴中,吞咽而下。

然后端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甄家二老爷冷笑一声,只当贾敬是在做无畏的逃避,也不催促他,也找了一个蒲团席地而坐在他对面,等着他。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甄家二老爷眼睁睁的看着贾敬的面色由青犯紫,嘴角慢慢的渗出血迹来,甄家二老爷这才猛然发现不对。

刚才,贾敬竟当着他的面,服食金砂自尽了,可怜他竟还老实的坐在他的对面,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贾敬一死,连带着一些陈年往事,都随风消散了。

此时甄家二老爷说贾敬也是参与谋反的一员,他敢说,也得有人敢信呢。

时间无大事,唯有生和死。

贾敬的价值在于他能活着跟人说话,此时他死了,当真是一死万事休了。

甄家二老爷无法,只能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开了玄真观。

贾敬宾天了,宁荣两府的爷们都随驾去了,只有报了产假看家的尤氏一个实在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