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么刺耳。
陈胜青太阳穴隐隐做痛,他耐着性子给陈天佑讲各种道理,陈天佑答应的倒挺爽快,一眨眼就把他说得话抛在脑后,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在经历陈天佑坐不住四处乱跑,到别的车厢和几个同样调皮的孩子嘻嘻哈哈到处乱窜,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东西,没多久叫嚷着要上厕所,还眼馋别人的食物,嬉皮笑脸讨要人家的食物等等来回折腾时,陈胜青一直跟在他身后团团转,弄得精疲力尽,总算明白杨秋瑾睡觉之前那古怪的表情了。
这浑小子,精力太过旺盛,可真难搞。
杨秋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陈胜青不知什么时候睡到她上面那层卧铺,天佑不知道是睡过一觉了,还是精力依旧充沛,他居然爬坐到他们对面那个瘦小姑娘的床上,嘴里鼓鼓囊囊,吃着人家姑娘拿得江米条。
“陈天佑!你给我下来!”杨秋瑾沉下脸,杀气腾腾地瞪陈天佑。
她在吃穿用度上从未短过这臭小子,可这臭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总眼馋别人家的东西,不管人家吃啥,他都想分上一口。
为此挨了她多少打骂,他都不长记性,属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狼心狗肺。
“糟糕,我妈怎么醒了。”陈天佑脖子一缩,深知他妈连名带姓叫他,那是真生气。
他慌忙将手中的江米条塞进嘴里,腮帮鼓鼓一跃而下,跳到过道,连鞋子都不穿,准备开溜。
“嗳,天佑弟弟,你小心点!”那娇小的姑娘看得心惊胆战,生怕陈天佑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崴到脚,瞧着杨秋瑾脸色不好,忙挤出一抹笑,向她自我介绍:“杨大姐是吧?天佑跟我说你是她的妈妈,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任莹,是前往阿连山农场的一名知青,江米条是我主动叫天佑弟弟过来吃得,你千万不要骂他,他醒的时候你们夫妻俩还没醒,他肚子饿坏了。”
“你好任同志。”杨秋瑾下床穿鞋,走到她床位前,向她无奈一笑,“你被这混小子给骗了,我们包里吃得东西多的是,他就是眼馋别人的东西,为了一口吃得,都学会撒谎了。”
任莹微微一怔,很快不在意的笑了笑,“小孩子都这样,总觉得别人家的东西都是最好吃的,我小时候也经常眼馋别人家的吃食,那时候我爸妈也没少骂我。”
她说到这里眼神一黯,低着头似乎在隐忍什么。
这辆火车上的知青大多都不是自愿下乡的,杨秋瑾也不打听人家的难言之隐,笑着跟任莹打趣两句,转头拧着陈天佑的小耳朵,咬牙切齿道:“你能耐了啊,又去要人家的东西吃,丢你老娘的脸。”
“疼疼疼。”陈天佑龇牙咧嘴,“妈妈,你可冤枉我了,是任姐姐主动给我江米条吃的,我没有向她要。”
任莹附和:“是啊杨大姐,天佑长得这么漂亮可爱,还很懂礼貌,刚才你们没醒的时候,他热心的扶一个老人家去车厢那头上厕所,是我听见他的肚子咕噜响,给他吃得江米条。”
“真哒?”杨秋瑾松手,上下打量天佑,见他圆亮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立即道:“对不起啊天佑,妈妈错怪了你。”
“没关系的妈妈,我原谅你。”陈天佑认错认得快,气也消得快,很大原因是学习了杨秋瑾,因为她认错也很快。
陈胜青躺在卧铺上,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他默默听到母子对话,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很快放心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火车一路轰隆疾驰,每隔一段时间会在大小不一的站台停下,站台陆陆续续上来乘客,大多都是支边的年轻人,下车的人则寥寥无几。
窗外的风景,从青山绿水,到渐渐荒芜,用了大概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