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都变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反击,任由别人作践自己。
杨秋瑾叹息的同时,又怒其不争,她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宋招娣说:“我只能借给你这么多,毕竟以你现在的模样,什么时候能还钱也不一定。你听我一句劝,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要一直逆来顺受不敢反抗,那么你现在过得苦日子就是你活该。但反之,只要你敢于抗争,你一定能过上你想要的好日子。”
宋招娣握着她给的五毛钱,眼泪不停往下流,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她,让她买粮食填饱肚子了。
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唾弃她,说她不知廉耻,为了荣华富贵甘愿献身,糟蹋自己,最终落个一场空。
杨秋瑾的举动无疑像一道阳光,照在身处泥潭黑暗中的她,让她倍感温暖。
她哽咽着问:“我真的可以过上我想要的日子吗?”
“能啊,怎么不能。”杨秋瑾爽利一笑,“我的养殖场正好缺一名工人,你要是愿意,可以来我养殖场上班。不过,我招的工人都是勤快踏实肯干的工人,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你要不处理好的家人关系,我是不会收你的。这样吧,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要能把你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干净,我就招你。”
她临走前,又对宋招娣说:“反正你死都不怕了,还怕活吗?与其让别人一直欺压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抛下亲情执念,做个自私自利之人,从今以后为自己而活。人活一辈子,总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才不负此生。”
这话像一把利剑,深深插进了宋招娣干涸的内心里,从小被父母灌输以父母为重,弟弟为重,必须听家里人话的信念在此刻崩塌。
她望着杨秋瑾骑马离去的背影,夕阳西下,那道纤瘦的倩影,被霞光镀上一层红光,明明杨秋瑾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在此刻,杨秋瑾在她的心中,宛如天女下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握紧手里的钱票,心里下定决心,向着场里二连队,一处偏僻的地窝子行去。
地窝子,又叫马架子,搭建的时候用胳膊粗的白桦树、胡杨树树干横向列成墙面,屋顶和地面用湿泥巴糊一遍,外面再贴一层草,这样风吹不进,雨也滴不进,搭好的墙面底下再往下掏个半米或者一米左右,就可以住人了,虽然里面空间不大,但是住在里面,好歹能遮风挡雨。
此刻属于宋家的地窝子里,从马架子脊梁顶上吊着一盏梨形灯泡,昏黄的灯光将整个窝子空间,照得还算透亮。
宋母正在地窝子前做饭,最小的儿子躺在窝子里最大的一张木头做的床上,一直嚷嚷:“饭做好没有,我快饿死了。”
快十五岁的宋大宝,人长得肥头大耳,脾气暴躁,是宋母眼里的宝贝疙瘩,平时啥活儿也不干,就躺床上等着吃喝,没事儿的时候就到处溜达,东家偷东西,西家看人家闺女洗澡,附近的人家都恨他们的不行,就这,宋母还觉得她儿子天下第一好。
“马上好了大宝,别着急啊。”宋母听到宝贝儿子的叫喊,把锅里煮好的大块羊肉装进碗里,一屁股撞开站在门口的宋招娣:“死丫头,给我死开点,别挡着我给我好大儿送肉吃。”
浓郁的羊肉香味充斥在鼻尖,许久没见过肉荤的宋招娣,馋的口水直流,她不让路,反一把抓着宋母,可怜兮兮的说:“妈,给我吃一口吧,我好久都没吃过肉了,黑老蔫儿不是人,不仅不给我饭吃,还见天儿的打我,折磨我,我饿得快死了。”
“给我起开点!”宋母抬手狠狠一巴掌打下她瘦成骨头的手腕,一脸嫌弃道:“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