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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这次依旧留到了最后。

室内只剩他的陆断的时候,沉默无声蔓延,喻白抬头瞅着陆断干瞪眼。

几秒后,陆断突然咳了一声,好像打开了什么专属于两个人的开关似的,抿唇问:“脚疼不疼?”

语气都和开会的时候不一样,低缓许多。

“疼啊。”喻白说着就晃晃脚,军训鞋底硬得跟铁板一样,不疼才怪,他瘪嘴,“明天就好了。”

陆断往后抓了把头发,没了刚才开会时不耐烦的样儿,神色僵硬试探,“下午罚你跑步,生气了?”

说完就在心里低骂一句。

明明是按制度办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还他妈有种该死的种负罪感。

但是不问一句,他憋得更难受。

“有一点点。”喻白舔了下嘴唇,小声嘀咕:“但你不是又让我去树荫下面站着了吗?”

所以他跑的时候偷偷骂陆断,跑完往树根底下一站,抬头看到遮天蔽日的大树,又不骂了。

陆断神色难辨地“嗯”一声,手摸着喉结,“行,回去吧,晚上自己泡个脚揉一揉。”

喻白起身挥挥手,“知道啦。”

他离开后,陆断盯着门口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在家里会怎么样?

估计是他把水烧好倒好,亲自伺候这祖宗。

妈的,我怎么又想这些?

陆断眉头一拧,陡然起身,迎着即将到来的夜色出去跑圈了。

他也跑三圈冷静冷静,不对,跑十、二十圈。

喻白这边刚慢吞吞地走到楼下,就见檀子丛迎面匆忙跑来,“你可算回来了,我正要去会议室找你呢。”

“怎么啦?”喻白虽然一头雾水,但也跟着紧张,“有学生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学生,是你,你的床全都让人弄湿了。”檀子丛声音急促而恼怒,“就我们刚才出去洗个澡的功夫。”

“什么?”

而且不只是喻白的床铺,是他们宿舍空着的那几张床全都被人浇了水,底下的木板都湿得透透的。

这可是整个军训基地唯一空下来的几张床,喻白今晚睡哪啊?檀子丛急得直挠头。

喻白心口悬着,也顾不上脚心的酸疼,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后他呆在了原地,彻底傻眼了。

他的被子让人扔到了地上,被子里的棉花吸了水看起来十分沉重,褥子上面还有杂乱的鞋印,被人特意踩上去的,水混着泥沙,十分脏乱。

活了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喻白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恐怖得让人遍体生寒。

他吸了口气,眼圈瞬间就泛起了红。

喻白想问点什么,但喉咙处仿佛有团东西噎着,根本说不出来。

“这咋了?”有附近寝室的同学凑到门口围观。

“不知道,好像有人把喻学长的床弄湿了,你看那地上都是水。”

“谁这么缺德,这没法住人了吧,还有没有空床了?”

“没有吧,就里边那几张空着的……”

“我靠,这他妈不是欺负人么?”

“谁干的?”温庭刚洗澡回来就听说这事,扔下盆就赶紧跑了过来,瞪着旁边的人问:“你们谁干的?有没有人看见是谁?”

“不知道啊,我们刚才都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