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再次走进了大雨之中。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然而天空彷佛被一把巨型利刃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倾盆大雨毫无停歇之意,已经连续下了几个小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雨滴如密集的银线,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大水幕,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狂风呼啸着,与大雨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狂暴力量。它像一只无形的恶魔之手,无情地撕扯着路边的树木,树枝在狂风中剧烈地颤抖摇晃,树叶纷纷脱离枝干,在风雨中绝望地飞舞飘零。
每一滴雨都好似一颗沉重无比的铅球,凶猛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浑浊不堪的水花。山上的雨水汇聚一处,形成了一道道湍急而短暂的小水溪,“哗哗”地肆意流淌。
我和振堂叔被傅文正他们又用枪指着走进了大雨里,眼睛被雨水打得几乎睁不开,脚步在泥泞的地面上每迈出一步,都艰难异常,全身很快就被淋得透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魏建低垂着头,在前面带着路,傅文正和那个七哥则押着我和振堂叔紧紧跟在他身後,最後还有两个人垫后。
我们从“黄家大院”的正门走了出来,有人用铁丝把大门再次绑了起来。
我不停地朝着福利院的方向偷瞄,不知道是停电了,还是其他什麽缘故,整栋福利院的房子没有一丝光亮。
一道闪电划过,我的眼角隐约看到福利院的二楼似乎有个人影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第二眼望去,又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愈发着急,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王院长,王院长,希望刚才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你啊!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和振堂叔!
雨再大,天再黑,也没有阻碍魏建的步伐,他只是顺着大路走了一段,然後就拐了一个弯,穿过一片树林,朝着清江河的方向行进。
路越走越偏,越走离城里越远,我有些慌了神,一边走,㱏手一边费力地从左衣袖里拔出了两根银针,悄悄地握在手中,不管能否起作用,此时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个防身的东西了。
在魏建的带领下,我们逐渐走下了河道边的小路。这时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是河水似乎涨了起来,远远的就能听到河水急速流动的咆哮声。
魏建究竟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我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思索着脱身的办法,甚至想过不行就跳进河里去,可那湍急的河水让人又不敢轻易尝试。
我们七个人就这麽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丶闷声不响地一直往前走着,没有人出声询问要去哪里,也没有人抱怨这路难走。
“轰——轰——轰——!”,我们正各怀心事地走着,突然身後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脚下的大地似乎也跟着轻微地晃动了一瞬。
没有闪电,也不是雷声!这麽大的动静是哪儿来的?!我们急忙循声望去,只见身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中似乎还有些四处飞溅的火星。
浓烟如巨大的黑龙般升腾而上,与厚重的雨云相互交融,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啊?!怎麽回事?!发生了什麽?!我们瞪大了眼睛,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雨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却毫无察觉,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在雨中不断蔓延扩散的蘑菇云,心中满是惊愕与惶恐。
傅文正茫然地出声问道:怎麽回事?!
那个七哥痴痴地看着那烟云腾起的地方,嘴里喃喃地说道:好像是“黄家大院”!
“黄家大院”?!傅文正猛地把头转向了振堂叔,一脸的难以置信。
魏建回过身,抬头望着前方,沉默不语。
呵呵呵!振堂叔扭头笑了起来,他望着腾空而起的烟云,笑容里带着落寞与无奈,缓缓说道:他还是没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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