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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春潮日暖,花重细雨。 入了三四月,外面的消息就陆陆续续传到长安。 先是雁门关那边的捷报,程敬苦守之下,柔然人屡屡破关而不得,加上吴王陈孟忙着与老爹兄长争夺皇位,无暇再管北朝,断了原本提供给敕弥可汗的财货补给,道路结冰无法骑行冲杀,加上风雪苦寒,柔然人终于在最冷的时节退了兵,程敬趁机带人追击出关,大获全胜。 柔然人死伤共计一千五百多人,程敬甚至还活捉了敕弥可汗,剩余的柔然残兵,要么逃往敖尔告,要么逃往再远的高句丽,也有的彻底失去战意,就地投降。 自此,东柔然势力土崩瓦解。 继柔然被李闻鹊大败之后,敕弥带着残部逃往敖尔告,又苟延残喘了这么几年,但他重振柔然荣光的美梦也注定只能是个幻想。 就在敕弥被押往长安的途中,南辰那边的风云变幻也终于有了结果。 先前建平帝卧病,太子陈迳监国,力主与北璋和谈,甚至亲自前往乐陵见长公主他们,实则是故意离开建康,将后背留给吴王。 果不其然,他前脚刚走,后脚吴王就忍不住发动兵变,准备先将老父亲建平帝活活闷死之后,再控制都城内外,将建平帝之死嫁祸给陈迳,待陈迳回京就可一举拿下,但吴王却忘了,建平帝毕竟还没死,他能稳坐皇位几十年,虽然纵情享乐,却不是个无脑皇帝。 建平帝对几个儿子早有防范,故作重病,实为试探。他原本是为了防陈迳,却没想到吴王眼看机不可失,按捺不住,先一步躁动撞上来,最终父子之间上演了一场鲜血四溅的厮杀,而陈迳因为身在乐陵而躲开一劫,避免父子相争的局面。 待他回到建康时,一切自然已经尘埃落定。 建平帝将他叫到病榻之前,目光一错不错盯着他。 “你离开建康之前,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一幕?” 陈迳面不改色,温声细语。 “父皇言重了,我固然能料到二郎不甘心由我来监国,又怎能料到他胆大⒌(xiaojiaren)?()包天,孤注一掷,竟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建平帝从陈迳温和的面具下看出对方的雄心壮志,也从对方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苍老。 “朕的确更喜欢二郎,因为他很像年轻时的我,可我也从未亏待过你。你是皇后嫡子,该给你的,名分权力,朕都给了。” “是。”陈迳温顺道,“父皇待我们,素来是公平的。” 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嘲讽,建平帝听不出来,也不想深究。 他有些累了,连这样的久视都做不到,索性收回目光,靠着软枕望向帘帐。 “大郎,我知道你心里是不高兴的,但二郎从小性子活泼嘴巴又甜,你若是为人父者,你也会喜欢这样的孩子。你从小就懂事聪明,从来不需要父母操心,皇后早逝,朕也尽力给了你最好的……” 建平帝絮絮叨叨,一说起来就没打住。 陈迳垂下目光,望着地上白玉砖和龙床垂下的明黄色丝绦出神。 “你若是为人父者”。 他的父亲恐怕是忘了,陈迳也曾经有过孩子的,双生子,一个体弱多病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另外一个,则是在一个雨夜被雷声惊吓而死。 死因很蹊跷,事后也查出孩子曾经服用过某些药物,但是相关人员全部畏罪自杀,陈迳当时忙着户部账目审计,忙着经营数珍会,却没想到后背会被人捅一刀。 很多事情无法深查,建平帝似乎也察觉有异,将沾边的人通通处死,从此之后死无对证,他的儿子,建平帝的长孙,就此不明不白死去,至今陈迳膝下再无子嗣。 他父亲是怎么好意思在这时候说出“你若是为人父者”这句话的? 宫闱深邃,谁能一手遮天? 吴王当然不行。 但吴王的生母可以,她是贵妃,掌六宫事。 时过境迁,证据线索早就没了,陈迳也没想着能查出点什么。 他只是将此事默默记下罢了。 更何况,他与吴王之间,早晚都要争出个你死我活的。 毕竟吴王从来就不甘人下。 这次要不是杀到建平帝头上,建平帝可能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兄弟阋墙。 就算是现在—— “朕也不是说让你非得放了他,但若是他诚心悔过,就别杀了吧,否则对你名声也有妨碍,你毕竟将来是要继承帝位的。” 现在吴王成了阶下囚,建平帝就开始心软,想起这儿子从前的好处了。 不过就是不愿在位期间手上沾血,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罢了。 烂摊子都扔给儿子,反正等自己两腿一蹬,这些事情再让陈迳去操心。 陈迳心里明镜也似,抬起头,还是那抹温温的笑意,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建平帝悚然变色。 “吴王已经死了。” “你、你说什么♀([(Xiao jia ren.)])来[笑♀人]*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建平帝一脸震惊。 陈迳慢条斯理道:“儿臣说,吴王自知罪孽深重,无可饶恕,生怕牵连儿女,已经在狱中自尽,临终留下遗书,自陈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不仁不孝,请求父皇原谅。” 建平帝看了他很久,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 半晌,建平帝嘴唇微颤。 “你的心真狠!” 陈迳笑出声,像听见什么笑话。 “父皇如若仁慈,怎会放着南朝臣民不管,数十年如一日沉溺声乐?父皇如若仁慈,怎会明知路有饿殍食不果腹,却仍让人上贡需要改稻为桑数千株桑树才能制作出一匹的天水锦?父皇如若仁慈,怎会眼睁睁看着采珠者逐波海浪翻覆性命却还非要那南海明珠缀满你家贵妃的裙袍?” 他的表情依旧温和,那仿佛已经变成一张面具了。 但声音却越来越高,其中蕴含惊涛骇浪,风雨欲来。 建平帝面露惊恐,生怕对方下一秒就抽出一个榔头暴起捶向自己的脑袋。 但陈迳没有动作,他仅仅是双手拢袖,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这次去乐陵,看见许多从前都没注意过的事情。” “北朝那位长公主,章玉碗,她骂我经营数珍会,官商勾结,荼毒生民。” “越王陈济,你的三郎,他宁可待在北朝,跟着章玉碗,也不愿回来。” “数珍会的存在,我自然有许多理由可以辩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父皇不愿信任我,我只好自食其力,至于贩卖物资人口,在这乱世之中,又算得了什么,若是没有数珍会的财货,这些年我如何跟吴王抗衡?如何立于不败之地?” “但我也知道,她没有骂错。她在柔然,比我艰难百倍,起码我在辰国,还是太子,她却一度失去所有。她有仁心,我曾经也有,但我的仁心,是生生被父皇磨掉的。” “父皇,承认吧,你喜欢吴王,不是因为他像你,而是你幻想寿与天齐,你怕太子的存在威胁你,所以你需要扶持吴王,与我争斗。可是我偏偏让开了,留出一个地方,让吴王迫不及待动手,逼你亲自处理他。” 建平帝胸口起伏,也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真被戳中软肋。 陈迳微微一笑,话语不停。 “父皇,就你这样的皇帝,偏安一隅,不思进取,骄奢淫逸,死后别说能入青史,怕是连谥号都是个恶谥,上天怎么会让你这样的人长命百岁呢?众叛亲离才是你最好的下场。” 建平帝睁大眼,表情微微狰狞。“逆子!逆子!你滚……你给我滚!” “我当然会滚,不过要把话说完,我已经忍了很久,今天也不需要再忍了。”陈迳仍旧笑着,“吴王的死,贵妃的死,都会算在你头上,因为众所周知,吴王是为了逼宫,才被父皇你拿下的,就算我杀他,也是奉了你的遗命,谁能将杀弟的污名扣在我身上呢?陈济很聪明,早早就避开了,其实我有些羡慕他,逍遥自在,在北朝也不会有人为难他,但我不行,我还得在这个泥潭里继续沉浮,直到有朝一日,决出胜负。” 他拱手行了大礼,没等对方反应,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建平帝喘着粗气,想用世上最难听的言语骂人,但他气急攻心,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左右想必早已被陈迳买通,没有人听见动静冲进来服侍,建平帝于是更气了,他勉力想要起床,手肘却撑不起身体重量,上半身一歪,直接翻滚下去! 如是,等陈迳登基的消息抵达长安,正是雨过天晴的暖春时节。 陈迳登基之后,将兵权交给舅舅崔淮,但也没有罢黜庄谊,反而任命他南下平定蛮族动乱,另一方面,他效仿北朝的新举官法,开始重用非高门世族出身的官员,甚至比北朝的步子迈得更大。 自停战之后,两国各据一方,休养生息。 随着危机解除,商贸日益繁荣,长安城甚至比以往更热闹。 当然,热闹的原因也不单是因为停战,还有两场婚事的接连举行。 继义安公主与崔玉在三月成婚之后,四月初一,长公主的大婚终于姗姗来迟。广告是本站能长期运行的根本,关闭广告之前,请点一次广告。 完整要请进入笑_ィ圭人_小-说。,前需关闭广告拦截及退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