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千金回来了——!”一路上认得的行人和他招呼着,镇子不大,对自幼就在镇上长大的方有容而言,基本上都认得。
可能是三婶预先提示的原因吧,方有容总觉得和自己招呼的大爷大妈那声调、那眼神都不太正常,怎么了?他家出事了?
米糕拖车是放在街道中间的铺面门口的,铝合金卷闸门半拉着,里面有吵嚷的声调,看来三婶的话没错,二姐确实回来了。
吵嚷中,除了二姐的声音之外,还夹杂着最疼爱二姐的爸爸提高的声腔。犹豫一下下,半抬压下的卷闸门,方有容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里面有人抬起了卷闸门,方有容弯腰进了去。抬着卷闸门的是和家里关系来往密切的大姨父,立即又把卷闸门压下了,把探头想探看热闹的邻居都拒在门外。
还没有装潢的铺面里开着昏黄的白炽灯,不适应的方有容看过去,似乎家里的亲朋都在里面了,此刻因为他的出现,刚才争吵的声音都暂停住了。
和亲戚打声招呼,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的方有容也不吱声。“你回来了。”旁边的大哥和方有容打着招呼。
比方有容长了八岁的大哥基本算是上门女婿。年龄相距颇大的兄弟的感情还说得过去。大哥是个老实人,全靠精明能干的大嫂帮带,自打结了婚后,大哥就不打工了,由大嫂家帮着买了船,和大嫂娘家的亲朋的船一起组成船队顺河做营运,从山东运水泥、灰钙南下,从南方再回带些北方需要的东西,载量大,运费比陆运要少得多,手续也少,是沿河工厂和贸易批发点首选的运输方式,生意一年到头都少有停息的时候。去年起,大哥和大嫂正在盘算着把这两年挣的钱再加点想办法换条吨位更大的铁壳船来加大运量。虽然没得婆家丰厚的彩礼,买船也多半是娘家出的力,常年不在婆家住和公婆也谈不上感情,不过,却少见的通情达理,每次回来都会为公婆带些衣物,每次见着他这个还上学的小叔子,也都给塞上一百块的零用钱,那可是方有容最大的外快来源。要是实在说遗憾,就是大哥大嫂结婚好几年了还是没有孩子。
应着跟他招呼的大哥,方有容看着后面的大嫂怀里抱着个小丫头。
“来,给小叔抱抱小侄女。”
方有容从来不是笨小孩,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看脸色,听了这话连忙接过手,小姑娘还小,梳着小辫子,水灵灵的,不吵不闹挺乖巧的。方有容一手颠着一边乐呵呵的把随手的拎包打开,取出诚心诚意给大哥大嫂带的礼物。
“来,这是二叔给带的见面礼,打开看看。”不知道家里为什么吵架,方有容后悔着就这么进来了,记忆中,有二姐加入的吵闹,百分百和他相关。
那再精美不过的包装让争执的场面暂停了下来,精美的拎袋内是精美的包装,精美的丝绒小盒子里是一粒金灿灿的小花生。中国传统中,无论在乡下还是在城市,花生代表着很多美好的寓意,其中一项就是求子,这本来是买来送给大嫂的,借着送给小侄女转送大嫂吧。
被分了神的亲友们都在叽叽喳喳都在议论着这个金花生的款式,兴奋不已,城市的物件就是精致。
“嘿,还是我们家千家厉害,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