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故听得出他这番话的意思,表面是对严竞的做法无可奈何,实则是顺便要他明白,严竞做出任务交换仅仅是出于上级对下属的关怀,与情情爱爱绝无关系。
孟斯故心口的那股气没消散,也没心思往那个方向多想,只问:“这次交涉任务的周期是多久?”
宋千帆看着他,缓慢吐出三个字:“没周期。”
孟斯故身子一凛。
没周期,这意味着一切全凭执行任务的人,可能一周、一个月,也可能再无归期。
见孟斯故一言不发,淡漠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宋千帆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在想去跟他换回来吧。”
孟斯故说:“没有。”
虽然知道真想换也来不及了,宋千帆对这样的回答仍感到不满与失望。他接着吃早餐,边吃边说:“也是,可能要命的事情,能活着谁想上赶着送死。”
孟斯故没理会他话里有话,问:“宋老师,您知道K.E的存在,对吧?我说的不单单是他在N独立国的行动代号。”
闻言,宋千帆抬起眼。
看到孟斯故肯定的眼神,宋千帆莫名发怵。严竞患有多重人格的情况在联邦严格保密,他是少数的知情者。可是孟斯故怎么清楚他知情?
许是猜出他在想什么,孟斯故继续说:“您一直在信息安全部任职,按照五年前修正过的外派任务条例规定,信息安全部并不在优先参与的三个部门里。这次之所以派您来,应该是考虑到了您和严竞的关系,或者说,您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
“我猜,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严竞今天能选择回国这条路吧。”
就这么被直白看透,宋千帆有些呆愣住,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把问题抛了回去:“你,你忽然说这些干嘛。”
孟斯故盯着他,语调未变,气场却相当强硬:“我想知道严竞当年为什么会患上多重人格障碍。”
第51章
当无数人将孟斯故视作严竞身边甩不掉的膏药时,宋千帆跟着认同过,也疑惑他明明是个挺有前途的学生,干嘛非要想不开地喜欢男人,死纠缠着严竞不放。
不是没人做过类似的事情,男女都有,靠近严竞企图做朋友做恋人,甚至甘愿给自己套上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他们爱严竞?不一定,但一旦成功便绝不吃亏。
而现在,宋千帆认为自己对孟斯故的固定看法需要做出部分改变。
从知道被严竞隐瞒了另一项任务开始,孟斯故都十分冷静。他依然收拾好自己前来执行任务,面对宋千帆明着暗着指责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内疚、激动或者感恩的神情,只平和地确认事实情况,然后进一步探究他要知道的事情。
孟斯故说他想知道严竞患病的原因,话语落到宋千帆耳朵里,俨然变成了他要知道严竞患病的原因,似是宋千帆今日不说,他也早晚会想方设法从其他途径获知。
孟斯故的关注点自始至终都落在严竞身上,无论是主人格或是那个消失了的副人格,唯独没有自己。
沉吟片刻,宋千帆说:“K.E出现之前,严竞害死了一家人。”
出于对保密协议的考虑也好,本身性格所致也罢,严竞并未向宋千帆透露过半句自己一个人在N独立国的往事。宋千帆是在接收和归纳严竞的治疗档案时了解到的详细情况。
“那会儿严竞照例获得情报,知道N独立国马上要发生新一轮内战,地点就在他所在的地区。他按照指令进行秘密撤离,按规定,不能跟任何人,尤其是N独立国的人提起他会提前撤离的消息,包括他当时的房东。”
说起房东,孟斯故很快联想到了严竞曾说起过的那位对他不错、养了挺多只流浪猫狗的房东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