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大逃杀》(1 / 2)

崔永春的双手惊恐地在空中抓着,试图抓住些什么。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砰的一声,他的身体狠狠砸向了身下的骨灰罐。

然而这些陶瓷制成的罐子并没有碎裂,就在他挨到那些罐子的瞬间,无数双惨白干瘪的人手从罐子里伸了出来。伴随着崔永春的惨叫声和对黎知怨毒的咒骂声,他的身体被那些鬼手撕得四分五裂,抓进了各自的罐子。

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看着这一幕的祝芊芊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要不是黎知,现在经历这一切的就会是自己。

但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崔永春的摔落刺激了这些骨灰罐,它们开始原地摇晃起来,祝芊芊明显看到那些蓝色幽光越来越浅了,再不过去,她们就会失去唯一的参照物。

她赶紧催促黎知:“快!快走!左三!”

就在黎知转身踩上左三那个罐子时,这一排骨灰罐的幽光都消失了。

距离到对面还有五排罐子,祝芊芊和乔娅拼命记着这最后五只罐子的位置,好在最后关头两人合力记下了准确的位置,当祝芊芊拉着黎知的手跳上地面时,双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她这才后怕地哭出声:“他为什么要害我?!”

明明一路走过来,大家都是互相信任的伙伴。

满屋晃动的骨灰罐终于停了下来,崔永春被撕裂时流下的血溅落在罐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在被骨灰罐吸收。

池依把祝芊芊从地上拉起来:“这种人死不足惜!我们走吧!”

祝芊芊哭完,又不住地对黎知道谢。黎知安抚了她几l句,一行人在连廊稍作休整,等祝芊芊情绪稳定下来,便继续朝前走去。

这一次的连廊有些长,快到尽头的时候,一道道亮光从尽头处的房间折射出来,等众人走近时,才发现这屋子里放满了镜子。

这些镜子一共有九张,呈环形摆放在屋子四周,将走入其中的众人都围了起来。朝四周看去,仿佛这屋子里站着无数个人,显得无比诡异。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张神台,台子上供着一盏长明灯,黎知走过去一看,发现这长明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竟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她正要拿起来看一看,一旁的池依突然奇怪地说:“这纸条上怎么写着我的名字?”

黎知手一顿:“你的名字?”

“不对吧?”连青临指着纸条:“不是我的名字吗?三个字,连、青、临啊!”

黎知察觉不对,朝后退了一步,正打算交代大家小心点,上一刻还在耳边争论的声音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黎知回过头,发现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眼前燃烧的长明灯突然一晃,刚才还旺盛燃烧的烛火瞬间微弱下去,好像马上就要灭了。与此同时,黎知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内离开了。

她看向四面的镜子,发现每一张镜子里都有一个自己。

她们背对着自己,朝着镜子里未知的深处越走越远,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镜子里。

神台上微弱跳动的长明灯像是某种提醒,黎知走上前,缓缓抽出灯盏下压着的那张纸条。

纸条正面写着她的名字,背面则是对她的提醒:两魂出窍,七魄离体,唯命魂在身。持长明灯寻两魂七魄归位,灯燃则存,灯灭则散。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天魂、地魂、命魂,七魄的说法更多,不同的流派对三魂七魄的定义都不一样。但总而言之,人体是由三魂七魄组成,缺一不可。

刚才她在镜中看见的九个自己,就是她的两魂七魄,看这纸条上的意思,她得拿着长明灯去把自己的两魂七魄找回来。期间长明灯不能灭,灭了她就会彻底消亡。

队伍里的其他人应该也跟她陷入了相同的境地,黎知把纸条收起来,端起长明灯,看向背后九张镜子。

镜中的自己已经变回她正常的年纪,刚才的背影长得一模一样,她也无法分辨哪些是魂哪些是魄,反正都是要找回来的,黎知走向最近的那面镜子,朝镜面伸出手去。

光滑的镜面在她手指触到的一瞬间就像水纹一样荡开,接着她整只手都伸进了镜子里。薄薄的一面镜子,里面却好像藏着一片虚无的混沌。黎知护好手里的长明灯,一低头钻了进去。

迷雾般的黑暗在眼前散去,周围的一切变得真实。

黑夜落下细雨,雨蒙蒙的前方坐落着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黎知赶紧用外套护住手里的长明灯,以防被雨水浇灭。

四周很冷清,几l乎看不见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黎知看着眼前的建筑,感觉有些眼熟。她应该是来过这里的,但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她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黎知加快脚步朝建筑走去,走上台阶时,面前的电动玻璃门感应到人自动打开,黎知掸了掸肩上的雨水走进去,通过门内墙上的宣传栏发现这里竟是殡仪馆。

她其中一缕魂魄,来了殡仪馆?

黎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缓步朝内走去。

夜晚的殡仪馆很安静,将里头细碎的哭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推开一扇木门,一座灵堂出现在眼前。通道两侧摆满了花圈,前方的墙上挂着一个中年男人的遗照。黎知看着那张笑容儒雅的照片,心口的位置泛出细细密密的疼。

夜已经很深了,灵堂前还跪着一个少女。她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扎着马尾,因为低声哭泣,单薄的双肩一直在颤抖。似乎不想哭声被人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咬得很低。

但黎知走动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她,前方纤瘦的身影猛地回过头来,黎知看到了一张无比稚嫩的脸。

这个时候的自己,大约只有十二三岁吧,还未褪去青涩的少女,朝后扎着马尾的额头上还长着绒毛,又长又黑的睫毛被眼泪打湿垂下来,双眼通红得让人很有保护欲。

“你是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小黎知脸上的脆弱和难过瞬间被警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