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没有与越姮对视。
他保持着一个良好的距离,在越姮向前迈一步时,他平静地后退了一些。
“……抱歉,”越姮自觉同他拉开距离,“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女娘,能入得了裴公子的青眼?”
似乎意识到自己此言的不妥,越姮稍作停顿,补充道:“我没有探究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对方是否比越家还要雄厚。”
因为在越姮看来,裴寂有沈元柔撑腰,嫁人定要嫁入高门大户。
不论官衔还是家私,能比得过四世三公越家的世家,实在屈指可数。
又要世家,又要官衔、名誉、财富,这样的人家实在太少了。
除了越家,谁还能真心实意待他,越姮想不到。
毕竟许多世家的求取更看重利益,是他身后太师府的势力。
至少她越姮比起那些人,是有几分真心喜欢裴寂的。
“……是。”裴寂道。
他没有打算隐瞒,却叫越姮深深吸了一口气。
比越家还要实力雄厚的世家吗?
“是,原家?”
越姮还是没能忍住深入探究。
裴寂摇了摇头,道:“在下正因知晓越小侯女的心思,才要同小侯女说清,只愿小侯女能早日觅得良人。”
“但我们还能做友人,对吧。”
越姮追问道。
她很欣赏裴寂的才学。
他同其余的深闺公子不一样,即便刨除容貌不提,他的见识、思想,都叫裴寂那样吸引人。
但想到他是沈元柔的义子,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自然。”裴寂对她微笑,“是在下之幸。”
柔和明媚的笑意,仿佛就能这样撞进人的心里。
越姮掩饰情绪般揉了揉鼻尖。
好像当她接受了裴寂将会是她主君的这个念头后,这时候要她换一个公子,别的公子便索然无味了。
越姮试图引出一个能让裴寂感兴趣的话题。
只不要像现在这样,让她难得的局促。
“我记得先前朝堂上有件趣事,”她留意着裴寂的神色,“当年吴家的公子到了适婚的年纪,”
“求娶他的女子,几乎要从京城排到颍川,当时便有太师大人与大司寇。”
裴寂望着眼前那朵鲜嫩坚.挺的白花,不自觉地掐紧了掌心。
“那时,大司寇与太师大人便水火不容,”越姮回想着母亲给她讲这些事时的神情,
“不过太师大人心思缜密,从没有人能猜出太师大人的意图。”
被当朝的才俊追捧,在当时,那一定是个很耀眼的公子。
不过求娶这样重要的事,义母一定是喜欢吴公子吧。
裴寂很想知晓答案,可他又害怕,怕那是他不想得知的。
“当时司寇大人略胜太师一筹,与吴公子的婚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后来吴公子竟直接要嫁太师大人。”
裴寂的心高高的提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众星捧月的公子立于沈元柔跟前,大胆向她诉说着爱意。
而女人淡漠疏冷的眉眼里,同样有着温和,还有裴寂从来没有见过的炽热。
直到此时,裴寂才恍然意识到,阻挡他走向沈元柔的是什么。
年龄、地位、身份阅历,这些都组成了横在他与沈元柔之间的天堑,那样深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