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原生家庭是她这?辈子也摆脱不掉的痛。
“明天早上我会?早点走的,”她调转语峰,“不会?让别人看到。”
周慎辞用刚烧好的热水温了温茶具,漫不经心道:“随你。”
回答过于简单,双方似乎都没有攀谈的意思,空气陷入了沉默。
茶具碰撞发出好听而清脆的瓷声,周慎辞选了提起茶壶,往里?杯中灌水。
他腕骨冷白,指节修长,稍稍用力时手背上脉络分明蓬勃有力的青筋若隐若现,莫名地?有股张力。
楚言看得有些出神。
突然,周慎辞又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我不介意的。”
楚言凝了一瞬。
周慎辞将倒好的茶推到楚言面前,继续道:“你也应该知道,住址暴露只是我想让你住过来的借口。”
“派保镖也好,给你安排别的住宿也行,”他望着?她,“但我没?有这?么做。”
“但我只想让你今晚待在我身边。”
他的话像是往沉寂的潭水里?丢石子,楚言的心湖泛起层层波纹。
“我也没?那么脆弱。”她小?声道。
周慎辞漫不经心地?笑了:“我是担心我自己睡不着?。”
楚言:“为什?么?”
周慎辞:“因为不知道你睡的好不好。”
楚言一顿。
她倏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个晚上。
那是她第?一次陪周慎辞去打牌。
她不懂规则,打得不好,让周慎辞输了好多,还在洗手间里?听到别的女人嘲笑自己是“土包子”。
后来牌局结束后,周慎辞本打算将她送回学校。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了主意,在外面的酒店里?渡过了一晚。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晚上,好像周慎辞是守着?她入睡的。
“喝啊,”周慎辞低醇的声音传来,“茶要凉了。”
楚言捧起茶杯,嘬了一口。
暖暖的茶进入胃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挺好喝的。”她说。
夜色渐浓,人间的灯火逐一熄灭,温柔的梦境却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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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凌家的某个房间传来了笑声。
“不是吧?真搞事了?果然弟弟是核武器,毁灭性打击啊哈哈哈哈!”
凌以棠笑得眼泪都出来,抽着?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她家人只想找她要钱,没?想到居然这?么drama!这?下周家父母也看到这?家人的丑态了,简直一箭双雕啊!”
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你等下啊。”凌以棠说着?,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
外面站着?一个佣人:“小?姐,您的客人到了。”
凌以棠应了一声:“好的,你让他们进候客厅等着?吧。”
接着?,她拿起手机,道:“先聊到这?儿吧,我有‘贵客’来了。”
挂了电话,凌以棠换了身衣服便下楼了。
她来到会?客厅,见到了一个穿着?深红色套装的中年女人。
女人五官很漂亮,但早已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光彩,皱褶里?藏着?的是对苦难的厌烦。
她一见到凌以棠就站了起来,笑容拘谨:“凌小?姐您好,我是……”
“钱阿姨,”凌以棠微笑着?接过了话,“我知道,您是楚浩天的妈妈,您好。”
楚妈直点头:“哎,对的对的。”
接着?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浩天怎么样?了?我能去见他吗?”
凌以棠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阿姨,您先别急。”她说,“楚浩天在拘留所里?,我已经和里?面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住的单间,谈不上好,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