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
陈遇吓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小公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四爷对孟娘子的用心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毕竟原配死了这么多年,小公子也快成人了,并没有人觉得四爷委屈了谁。
再者,四爷与白氏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和的,只是那时候四爷初入朝堂,危机四伏,没有太多精力分在后宅中,偏偏白氏受了委屈不说出来,喜欢冷着四爷,让他去猜去哄,一来二去四爷就不大回后院了。
白氏也是个可怜人,只是那时候在四爷心里,萧家的未来更重要。
萧言卿冷笑一声,问他,“你在质问我?”
萧寒心口一突,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逾矩了,低下头,“不敢。”
萧言卿闭了闭眼,“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一分,你母亲留下的嫁妆早已归到你名下,这是我的那份私产,我一分为二,这是属于你的那份。”
“下去吧。”
萧寒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就见父亲已经冷下脸挥手让他离开。
不敢再多留,行礼告退。
陈遇跟在身后。
等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后,萧寒忍不住问身后的陈遇,“父亲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陈遇不知道怎么回答,失望肯定是有的,小公子只看到了自己母亲受的委屈,却从没想过四爷的不易。
只是四爷心中装的事太多了,这些他不会太过在意。
想了想委婉道:“公子四岁的时候,有次半夜发烧不吃药,大人将您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哄着喂下去,您吃完药耍赖不让他走,大人就抱着您去书房处理了一夜的公事。”
萧寒一愣,四岁的事他早就不记得了,嬷嬷也没跟他说过。
不曾想过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陈遇提醒道:“公子身边人的话莫要都听,四爷其实都知道,四爷说,等公子入了官场后,身边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需要你自己去分辨好坏,这也是一种锻炼。四爷对公子一直寄予厚望。”
剩下的话陈遇就没说了,四爷太忙,没有时间手把手教,公子如今成长这样已经很是不错了,就是有些心软和缺乏主见。
萧寒不说话了,低头一路往自己院子走去。
他回到书房后,打开父亲给他的匣子,里面的东西比母亲的嫁妆多十几倍都不止。
杨嬷嬷见他回来脸色不好,特意端着一碗燕窝进来,看到匣子里的东西,眼睛一亮,“这是?”
萧寒想起这几日杨嬷嬷在他耳边说的话,说父亲把好东西都给了那位,他以后什么都落不着。
他如实已告,说完补充一句,“父亲并没有偏心。”
杨嬷嬷听完,一脸无奈的放下燕窝,“你这傻孩子,说是一半就是一半啊,你父亲当官这么多年,更别说老太太当年带着一大笔丰厚的嫁妆嫁进萧家,那些嫁妆可都留给了你父亲。”
萧寒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里很不舒服,扭过头看向人,“嬷嬷,我四岁的时候,有次发烧父亲抱着我在书房坐了一夜,是吗?”
杨嬷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她忙笑笑,“是吗?这个我倒不知道,那会儿娘子重病,我在娘子身边伺候呢。”
萧寒抿紧唇。
杨嬷嬷将燕窝端起来,“公子吃点东西吧,听说晚上都没怎么吃,身子怎么受得了。”
萧寒将头撇过去,“我不饿,你拿下去。”
杨嬷嬷劝着,“吃点吧,这是娘子最爱吃的。”
萧寒握紧拳头,往常他们只要说是母亲爱吃的,他就算不喜欢吃也会吃一些。
可是他并不爱吃甜的。
他们总是喜欢在他耳边提起母亲,提起白家,说到父亲则总是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