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四周的纱幔卷了起来,用银箔贴嵌黑漆框架的屏风围着,屏风是六面扇的,上面画着仕女图,中间设黑檀雕花方桌和四张杌子。角落里放着小几,上面摆着镂空金丝鸳鸯形香炉、插着两支高低不一荷花的白釉长颈瓶,荷花一白一粉,煞是好看。
四角亭入口处,有八个婢女正在点茶,炙、碎、碾、磨、罗……
还不待走近,就闻到清幽的茶香。
孟椒带着三人去凉亭里坐下,便有婢女端上刚点好的茶,透影花瓣嘴白瓷杯中,绿色的茶汤上印出花草虫鱼的图案。
袁夫人夸了一句,“这图案妙,像是画出来的。”
又有几个粉衣婢女端着点心过来,荷花酥、玉带糕、透花糍、酥油鲍螺、梅子奶露……
用完点心,孟椒让人把牌拿过来,几人打马吊玩。
一时间气氛热闹。
孟椒好多年没玩了,本来就不甚熟练,再玩也就记得些规则。
李氏爱热闹,说将身上的首饰拿出来做彩头。
萧言卿过来的时候,孟椒已经输的只剩一对耳环了,她也不生气,还笑眯眯让流萤去拿些首饰来,悠悠然开玩笑道:“我今天就练练手,下次肯定能赢回来。”
眼看又要输了,萧言卿从后面给她指了一张牌,让她出这个。
孟椒回头看,见是他,脸上有些惊讶,“四爷?”
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萧言卿嗯了一声。
李氏立马调侃,“可不兴这样,堂堂参知政事,还带头耍赖了。”
袁夫人挑眉故意问:“四爷这是怕我们欺负了你家娘子?”
萧言卿听到打趣,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笑,“过来看看,怕她招待不周。”
杜氏没见到常锡林几个跟着,便知四爷是丢下人过来的,忍不住好笑,“新婚燕尔,你们哪里懂?”
李氏和袁夫人都笑眯眯看他。
孟椒红了脸,偏过头让他赶紧走,再待下去她也没脸见人了。
萧言卿被几位女眷盯着看,颇有些不自在,便顺着她的话离开了。
杜氏面露遗憾,本来还想多打趣几句,萧四爷一向冷静沉稳,很少看到这个样子。
实在是有趣。
萧言卿回到竹林时,彭文绍几人已经喝起来了,正在聊最近五皇子要回京的事。
五皇子赵深是德妃所出,出生便自带寒症,一年大半时间都在郊外庄子里养着,听说德妃娘家人寻到一位神医,如今身子已经好多了,五皇子听说陛下最近身子不适,便想献上神医。
彭文绍对这个五皇子没什么印象,比起这个,他更在乎陛下的身子康健,彭家从不站队,只是如今几位皇子瞧着都不大能行,实在是愁人。
常锡林又喝了一杯酒,“陛下的打算已经很明显了,也不知太傅什么态度?”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从远处走来的萧言卿。
再过两年他就要致仕了,也不知能不能安稳撑到那时候。
袁宏道给萧言卿让出位置,问了句,“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也给他倒了一杯酒。
萧言卿没喝,孟椒鼻子灵敏,酒味冲人,她应该不喜欢闻。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