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被婢女拦着,直接在院子里叫嚷了起来,“我家大娘子还在的时候,哪次老夫人过来,不是早早就过去请安伺候的,你孟氏口口声声说敬着我家大娘子,可是老夫人过来后,连你一口茶都没喝上,这算是哪门子的敬着?”
“若不是我家大娘子命薄,哪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孟氏在这里摆谱子,想见一面上门来请都请不动,这是哪家教出来的姑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陈霜听到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是看咱们好欺负呢。”
孟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单子,起身道:“算了,今日不见上一面恐怕无法收场,也罢,过去看看吧。”
陈霜一脸担忧,“娘子……”
孟椒朝她俏皮的眨眨眼,“你说待会儿我假装晕倒会怎么样?”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白老夫人明显是不敢跟正院硬来,所以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不知她是故意不想让五郎与她关系好,还是什么别的目的,她都不惧。
陈霜一愣,随即便知娘子的打算,忍不住一笑。
白老夫人身边这个嬷嬷一骂,她们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传出去对娘子的名声有污,毕竟人家占了一个长,还是白氏的母亲,怎么看都是势弱的一方。
“只是娘子有孕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孟椒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瞒不住就瞒不住吧,迟早的事。”
去里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陈霜怕孟椒着凉了,还给她披上一件沉香色缎面斗篷。
出门的时候,外面那个嬷嬷还在骂,看到她们出来,趾高气昂的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夫人面色红润,也没瞧着身子不适啊。”
陈霜脸一黑,正要上前争辩,孟椒按住了她,对人态度温和道:“走吧,白老夫人既然那么想要见我,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耽误不得。”
嬷嬷撇了撇嘴,率先离去。
早上陈霜说,昨晚五郎不准她们住在畅心院,几人又搬去了清枫院住。
清枫院路稍微远一些,到了时,门口的婢女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让孟椒进去,气得陈霜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花云解开孟椒身上的斗篷,递给了身后的折枝,孟椒扶着陈霜的手进屋,穿过屏风,看到了坐在上首罗汉床上的白老夫人和站在她身边的朱氏几人。
朱氏穿一身月白曲水缠枝莲纹细棉长褙子,头发全都梳了起来,只插一根青玉簪子,比平日里请安时穿的朴素很多。
孟椒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罗汉床另一边,笑着问:“不知白老夫人找我何事?”
白老夫人没想到孟椒这般作态,神色有些不满,站在她身后的嬷嬷立马发作,“四夫人,咱们老夫人好歹是你长辈,咱家大娘子哪次不是恭恭敬敬的,你怎么敢如此无礼,不行礼就坐下了?”
“放肆!”
陈霜早就不满了,直接呵斥,“你是什么狗东西?连我家娘子也敢骂?”
“我家娘子有诰命在身,咱们府里也只有老夫人可以受得起娘子的礼,不知白老夫人是几品诰命?”
“至于你家的大娘子,且不说那时候四爷还没有那么高的职位,就算人还活着,你家老夫人也不应该受那礼,真如你所说每次都恭恭敬敬过来请安,那才是蔑视王法,惹人笑话。”
“你……”
白老夫人脸色一变,原以为能借此拿捏住孟椒短处,没想到孟椒还有诰命在身,心里暗恨,这些本应该都是她女儿的。怕嬷嬷说多了吃亏,便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