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天随便吃,千万别太拘谨,就当是家常菜。”苏阳平调整了一下座椅,随后目光照直了朝陈竹白而去,“看你的样子应该年龄不大吧,是不是大学刚毕业?”
“是。”陈竹白非常淡定地回答,这是他们早就对好的人设背景,然后又问,“您呢?”
“我早就毕业了,比你们大上不少呢。”苏阳平点了点头,“你们是在崇光市读的大学吗?刚好我也是……”
“我们是。”田振见话题逐渐深入,所以干脆接过话题,毕竟自己是崇光市土生土长的人,聊起来更为熟悉,“刚才听您说您还参加过拍卖会?”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洗手毛巾,苏阳平拿起一块来放在掌心:“是啊,不过也只是我的爱好之一,我还有另外一个爱好就是打高尔夫球。我去拍卖行有时候也不是给自己拍,而是替不方便出面或来不及赶回来的朋友买买东西,大多都是古玩。不知你们对这些有没有兴趣?”
陈竹白先是摇了摇头,他看古玩就像现代人看家用电器。古时候的瓶瓶罐罐在自己眼里还不如扫地小兵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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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倒是也想学学呢,只不过我现在看不懂啊。”
“不着急,你现在还小,一看就是高中生,长大慢慢意会也不迟。”苏阳平又将视线转向了陈竹白,“抱歉,我想为我昨天的失礼说声‘对不起’,是我太过激动。”
陈竹白摆了摆手,同时也要控制着自身不要散发竹香。“不要紧。”
“等一下,真有人长这么像么?”田振找准机会装了个傻,试图套出那张照片来,“我能不能看看照片?昨天他们回去一说我也觉着十分震惊呢。”
“没问题没问题。”苏阳平转手去摸裤兜,没想到大惊失色,“呦,瞧我这事办的,今天出来得太过匆忙,居然忘记带了。不过我手机里有我朋友的照片,你要看吗?”
既然看不到原片,那看手机拍摄的翻拍也可以,只不过没有什么鉴定意义。但田振还是点了点头,话说出去了就不能反悔,不然显得他很虚假。苏阳平则点开了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后摆出来:“你瞧,这是我朋友和我的合影,他和你朋友是不是非常像?”
这回的照片居然都不是单人照了,而是双人照。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张米色的大沙发上,穿的应该是配套的家居服。苏阳平的一条胳膊还揽着他朋友的肩膀,而他的朋友,也就是那个长相酷似陈竹白的人,抱着一个抱枕,身体微微靠向苏阳平。
动作十分亲密,表情十分自然。
窗外的落日余光照射进镜头,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暖色调的光斑,氛围其乐融融。明明是一张非常惬意的好照片,倒是给田振看得不舒服了,这根本就不是长得像,是完全就是。
他记得师叔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就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发型,照片里的人是短发,而笑容也更加开怀。
“像吗?”苏阳平收了手机。
“像,真是太像了,走在大街上别人一定会说他们是双胞胎。”田振压抑着内心的不快,仿佛看到了一张师叔被他搂着肩膀的亲密照片。话音一落,套间的门又开了,服务生拿着醒好的酒水进来,同时在他们的面前摆上了专门喝酒的玻璃杯。
“咱们先喝一瓶红酒,度数很低,放心,根本不会喝醉。”苏阳平说话间服务生就把玻璃杯放好,田振本来对酒水就没什么兴趣的,他更喜欢和老爸一起喝茶、喝扎啤,结果看到桌面的摆放方式后忽然一惊。
“是不是多放了一个玻璃杯?”田振指了指自己的对面。
对面是一个空出来的位置,由于以前是六人座,所以还有一张带靠背的椅子。而椅子面前的餐桌上摆放着一套西餐餐具,刚才还没有呢,明明被另外一个服务生收走,现在又多了出来。
“服务员,我们只有四个人,这一套就撤了吧。”苏阳平也发现了。
这样的变化也让陈竹白提起了精神,刚刚的服务生撤走了餐具,现在又摆上了,连玻璃杯都放了一个,就仿佛……这屋里刚才是五个人在聊天。
“四个人吗?不是五个吗?”没想到端着醒酒器的服务生大吃一惊。
田振先是按下手表上的装置,通知老爸这屋里不对劲了,然后立马问:“你什么时候看到第五个人了?”
“就是……刚才啊。”服务生指着门的方向,“刚刚我的同事上完热毛巾,我正准备拿酒的时候,有个人自己推门离开了套间。我亲眼看着他推门而出,才想着屋里是五个人,所以又准备了一套餐具和五个酒杯。”
五个人?田振默默掐了下手表,这屋里什么时候混进鬼了?居然混了这么久,他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