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嘬住还不够,钟言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将大和尚的上嘴唇用力地咬住了。
清游的脸色可以算得上刹那通红,肉眼可见一寸寸往上变深,最后变成不能直视的样子。他连忙将小鬼推开,一个劲儿地擦着湿润的嘴唇,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对他过。自己是金佛寺的佛子,生下来受人仰望,那些百姓心生敬畏,也就抓一下手腕,寻求庇护,哪有人敢这样唐突!
这是……占自己的便宜!
“你干嘛推开我啊?”钟言却不明白他激动什么,再一次舔了舔嘴唇。这感觉很不错,很温暖,甚至让他有点无法自拔。因为钟言从不曾和别人亲近,也一直没有亲人在身边,这样接触的温暖还没感受足够就没了,一时之间他居然觉着……好饿啊。
“好饿。”钟言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目光贪婪地看着佛子的面庞。只是亲了一下就这么高兴,那要是再亲好多下呢?
“你太胡闹了!”清游瞬间站了起来,眉心紧锁,怒目而视,“你在哪里学了这些?不成体统!”
“学?我没学啊?”钟言深深地看着他,某种感受变成了饥饿横扫了他的一切情绪,让他想要搂着大和尚的脖子好好地闻一闻,“我看别人这样做的,为什么他们可以,你我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这种事……是不好的事,以后切勿再犯!”清游说完便速速离开了木屋,连小儿通气丸都来不及再做,只留下一片狼藉。钟言莫名其妙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高兴,只是不懂心头这份感受叫作何物。
寒潭仍旧冰冷,到了晚上还会在水面上起一层水雾。这时候本该宁静,可是水面涟漪不断,黑色的鱼鳞若隐若现,任谁都能看出这里面的活物不好惹。清游步步入水,持续不断地走向水中,最后停在了一块石头上,慢慢坐下,在寒冷刺骨的水中打坐。
那条凶恶的鲤鱼就在他周围游动,却没有伤他,但如果给它机会,清游相信它一定会对自己张开巨口。凶性不除,暴虐成性,无法飞升,不然这条鲤鱼早就该走了,而不是被自己困在这里,日日听佛经。
现在清游感觉自己也被什么事情给困住了,找不到答案。
钟言一个人留在树屋里,打开他那个精致的木头匣子,里面装了十几支漂亮簪子还有发带,平时束发来用。钟言并不知道男子为什么戴冠,大概成了亲才会戴上吧,可自己这辈子恐怕成不了,没有人会嫁鬼。
他等了一会儿见大和尚还不上来,于是便起身收拾了屋子。平日里钟言极为珍惜这间木屋,这是唯一他称得上当作“家”的地方,清游不在时他就守在这里,翻看着屋里的书墨,没事就晾出两人的被褥去晒晒太阳,然后算着大和尚的归期。
真是的,他现下这是怎么了?钟言往外看去,只见那人又泡进了寒潭,不知道又要去悟什么道理。自己索性洗洗先睡,单薄的身子陷入柔软床褥当中,怀里抱着今日花了三文钱买回来的小兔儿。
“你好漂亮啊,小兔儿。”钟言
亲着兔子的耳朵说话,“白白的毛发,红红的眼睛,这不就和我一样吗?可是世间人都喜欢你,都不喜欢我。”()
雪白小兔叼着一根干枯的稻草在吃,吃得非常快,显然听不懂钟言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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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金贵呢,要三文钱……三文钱买三串花标,可是你知道吗,三文钱若是直接拿去买小兔子,我能买十只呢。”钟言继续嘀咕,又把它温温柔柔地搂在怀抱当中,像一个真正被家人疼爱的公子。
他若是有娘亲,一定也会给自己几文钱,笑着看自己玩花标。不管投到了什么带回家,娘亲一定都会很高兴,还会在菜园子帮自己养小兔,将它一点一点养大。现在……钟言再次亲了亲小兔儿,安慰它说:“你放心,没有娘亲我也会把你养大,就和大和尚养乌龟一样。”
在他的床下,一只黑壳子的小乌龟探出头来,看着很是幼小,但是又仿佛听懂了钟言的话。
清游在冷水中打坐,一直到三更天才回来,他也说不准这是一种自罚还是忏悔,只能依靠佛经将心中的悔意一一表明。手足都没有了知觉,他已经变成了冰块一样的人,若不是体内还有心经的法术相助,寻常之人已经活活冻死。
而小木屋里的温暖舒适又让他心头恍惚,显然和外头是两个世界,如世外桃源。铜盆里点着火炭,自己丢下的书籍已经被收拾好了,那小饿鬼趴在床上安稳地睡着,雪球一样的兔子还在偷吃他的稻草。